路人一听,都一片哗然。连那伙计都惊愕地抬着头,叫了声“东家”。
王鹏是听得眼睛微缩,这是心中怒火要爆发的前奏。他凑近钟进卫,低声请命道:“老爷?”
只要钟进卫点头,他王鹏分分钟就能把这店砸了,还不够解气的话,直接丢去大牢,看他还嚣张不!
钟进卫心中明白这东家是个什么意思,他也很生气,不过却没有让王鹏动手。
因为如果王鹏出手,其实是利用手中东厂的权力。这种不按律法,动用特权的做法,钟进卫是不赞同的。
虽然在路上来的时候,也曾出手过一次,但那是别人言辞辱及了自己,东厂番役作为自己的护卫,就有理由出手。
但这一次,是要搭救这年轻妇人,替她给钱,免去小偷的名声。不管如何,从某种角度来讲,那酒楼东家还占着一个理字。
这种人,要收拾,有的是机会,钟进卫想着,就出声对于长俭道:“给钱!”
“老爷?”于长俭一听,有点不乐意了,明显是敲诈,国公还真给。
一边低着头无声垂泪的妇人一听,抱着孩子向钟进卫跪了下去,低声道:“恩人的好意,奴家心领了。”
剩下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却很容易让人明白,她不想钟进卫当这个冤大头,给酒楼东家敲诈那么多钱。
“我插手了,就会管到底,你起来一边看着好了。”钟进卫和蔼地说道,并示意那位中年大婶把她重新扶了起来。
陪在钟进卫边上的郑芝龙和顾百川倒没有发怒,仍然气定神闲地站那,任由国公处置。
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这酒楼东家再厉害,也是伸个手指就能碾死的蚂蚁而已,根本就无需动气。
于长俭见钟进卫没有改口的意思,就只好按照十两一个包子,重新数了钱出来。
周围围观的路人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他们有谴责酒楼东家,也有劝说钟进卫别掏这个钱。
那酒楼东家是漫天要价,就是想让钟进卫知难而退,没想到钟进卫却真拿出了这个钱。一时之间,怔在了那里。
钟进卫见那酒楼伙计无意识地将钱接到了手里,便转身向路人说道:“诸位,谁都有忘记个事的时候。这位娘子因为心急把钱忘在家里,现在已经由我把钱给了,这算偷么?”
虽然围观的路人心中明白其实应该是偷,只是钟进卫好心,给了钱而已。大部分人都有一种同情弱小的心态,而且钟进卫说得又在理,谁没忘记个钱的时候,要是如此就被诬陷为偷抢,就太冤枉了!
因此,路人七嘴八舌地回应钟进卫,都表示不算偷。
钟进卫得到回应,就用手一指上面的那位,对路人说道:“这位还是举人老爷,做事却没有一点同情心。还落井下石,想借此要挟这位娘子去陪酒。圣贤书都被他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种人,是读书人的耻辱,是朝廷的耻辱。”
那酒楼东家听得面色涨得通红,正想发作之时,却听到钟进卫在底下又说道:“我要替这位被冤枉的妇人告他,诬陷好人,滥用私刑,坐地起价,目无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