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立一听,放下望远镜,转头看向祖大寿,严肃地问道:“有何诈之有?”
祖大寿只好抱拳回禀道:“中丞,这万一要是死营已投敌,为建虏前导,骗开了城门,这锦州就没了。”
一边的何可纲听了马上放下望远镜插话道:“中丞,曹文诏不是这种人,再说这支死营是存了死志出塞的,岂会投了建虏?”
祖大寿见何可纲反对自己的意见,不由斜了眼睛看着他问道:“你敢担保?”
“末将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曹文诏绝不会降。”何可纲的话落地有声。
可祖大寿又马上接着道:“担保又有何用,城陷了大家都得死。哦,对了,你可不一定。”
这些天的局势,让原本就不对付的两人关系更是紧张,话里的火药味更浓。
“你...”何可纲气得一下说不出话来。这祖大寿话里的意思是曹文诏投敌,自己可以借着和曹文诏的关系也投敌,不会有事。
城头上在争执着的时候,死营已经奔到锦州城护城河前面了。曹文诏就在最前面,他身后的曹字大旗和死字军旗无不显示着他就在城下。
曹文诏鼓足中气向城头喊道:“我乃死营统领曹文诏,快快开门放我等进城。”
喊了一会后,没见城头有任何动静,曹文诏以为马蹄声太响,就让身边的亲卫一起大喊,重复他的话。
可是仍然没有反应,曹文诏有点急了。在草原上被科尔沁的大部队拦截堵击,甚至后来又有建虏追上来。曹文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草原逃离,出其不意地进入建虏境内,往锦州讨来。
一路上损失了很多兄弟,还下令部队沿路丢弃之前在草原上缴获的战利品,星夜奔驰,才逃了过来。
虽是如此,但身手的追兵越聚越多,沿途的建虏不断加入追杀的行列,现在就在屁股后面不远处,分分钟就能追上来了。
城头的墨迹让曹文诏心急如焚,他知道城头肯定已经知道自己这支骑军的身份,认出是友军了,否则就不会让自己进入护城河而没有开炮。
但不让自己进城是什么意思,曹文诏转头观望了后面的动静,发现建虏越发的近了。
无奈之下,下令全军沿着护城河背向做出防御阵势。要是锦州城再不开门的,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和建虏一绝死战。
因为继续逃是不可能的,全军都已累得精疲力竭,包括战马也是。而建虏却有沿途生力军的补充,如果死营再跑上几里路就肯定会被建虏追上。
死营将士都是恨恨地看了眼城头,没想逃到锦州城下了,却不开门放他们进去,这是要让他们死在城外。
尾追死营最近得是正白旗的多尔衮部,他看到锦州城的明军没有开门,微微诧异之余,急忙传令:“贴上城外的明军,把他们杀光。如若明军进城,就尾随攻破锦州城。”
他也没去向后面的几支部队通传这个命令,因为大家都是经验丰富的战将,一眼就会看出自己这番布置的目的所在。
眼看着建虏离得越来越近了,曹文诏把最后一份希望给泯灭了。他大喊道:“死战!”
亲卫带着悲愤之音,回应着大帅的意志:“死战!”
随后,死营将士也一起发出怒吼:“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