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之人没有一个不知道这点的。
皇太极知道范文程这话只是一个引子,因此并不答话,听着他往下讲。
“奴才有点担心关内四城在明军围攻之下,是否守得住。如若是有红夷大炮防守的话,奴才就没有这个担心了。”范文程没有直接说出他的意思,因为留兵驻守关内是皇太极的意思。
皇太极确实是一个聪明的人,他听得明白,范文程的意思是明军有红夷大炮,关内四城怕是守不住。
不过皇太极并没因范文程说扫兴的话而生气,因为他出这招的目的有两个,能守住最好,守不住他也有好处。不过他并不打算明说这个好处,只是感叹道:“可惜浪费了一个能铸造红夷大炮的人才,白白让那昌黎县令给糟蹋了。”
范文程已听说过李应芳之事,也感到很是遗憾,不过他并没有陪同皇太极一起缅怀这个机会,他向皇太极建议道:“主子,这次大金从明国京畿之地得到十数万人口。奴才以为,明国京畿之地是其北方最为繁荣昌盛之地,此地百姓中说不定就有懂得铸造红夷大炮的人。”
皇太极一听,猛地一拍面前的案几,震得上面的盘碟“哐当”乱响,他却丝毫没有顾及,对范文程说道:“范卿你真是朕的好奴才,朕差点忘记了,朕马上下令从这十数万人中收集工匠,看是否会有铸造火炮之人。”
在原本的历史上,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会铸造红夷大炮的人,这个人名叫王天相。其造的火炮还用到了后来的大凌河之战中,为建虏做了很大贡献。
皇太极顾不得再继续用膳,马上把命令传达了下去。
但现在的情况是掠到的人口都已分发下去,一时半会想找到的可能性很小。
皇太极也有心理准备,并不着急。他想到自己有可能也会拥有红夷大炮,那么将来攻打明军城池必将易如反掌,想到高兴处,他对范文程道:“看来朕以后凡有事都与你这奴才商议之,则必有所获啊,哈哈哈。”
范文程一听,心中暗喜,表面却是装出惶恐之状,离席跪辞,不敢受此赞赏。
其他人等虽有嫉妒,却也不敢破坏目前这和谐的气氛,甚至还插话捧场,一时之间,殿内其乐融融。
有句俗话说的好,快乐总是短暂的,这话对这个位面的建虏也同样适用。
一顿饭没吃完,殿外连滚带爬地跑进来一个亲卫,跪在地上,惊慌失措地道:“大汗,败了,败了...”
皇太极刚才还很舒畅地心情一下就没了,沉着脸喝道:“掌嘴。”
那亲卫一听,愣了一下,看到皇太极的胖脸上都要结冰了,想起大汗的威严,连忙自打起嘴巴,“啪啪”地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分外响亮。
范文程从没见过皇太极的亲卫会如此惊慌失措,知道是发生了大事。现在这个亲卫已经回过神来了,他就向皇太极道:“大汗,他已知错了,是否先让他把话说完?”
皇太极阴沉着脸点点头,他在这时间内已经想过,亲卫说的很可能是关内的军队败了。
他对此也有心理准备,虽说还是有失望,却并不出乎意料。就像一个赌徒,赢了很多钱后,又从利润中拿出一部分去赌一把赔率高的玩法,如果能赢就最好了,不能赢得话也不会有多大损失。
“讲。”皇太极吐出了一个字。
亲卫一听,如释重负,放下了打脸的手,磕了个头后抬起已肿了的脸,看向皇太极,禀告道:“大汗,关内的军队被明军打败了,硕托贝勒已快到盛京城外。”
皇太极一听,心中暗叹了一下,却并不慌乱道:“这点小事就慌成这样,如何做得朕之亲卫,和硕贝勒呢?”
“不,不是。”亲卫并没有为自己的命运担忧,回答皇太极道,“阿敏和硕贝勒被明军生擒,八千大军只回了三千不到。”
“什么!”皇太极一听,身体“霍”地一声从座位上迅速站了起来,发胖的身子撞到了案几一角,把案几撞到了一边,上面的盘碟摔到地上,“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
范文程等人也是一脸吃惊地看向那个亲卫,怀疑这亲卫是不是搞错了,大金可从没有过如此损失惨重的败仗。
倒霉的报信亲卫只好把话重复说了一遍,要不是败的如此之惨,他身为大汗的亲卫也不会如此惊慌失措。
皇太极其实知道,如果自己不派援军的话,关内的军队迟早是扛不住明军连续的攻击。
他一直以为关内的军队就算打不过明国军队,也能安然逃回来。用投降的明军为掩护,八千大金的子弟兵,要想回关外,那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可现实却完全出乎意料,损失之重让皇太极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殿外又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一群人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