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延波要去中兴坊,中途却换了路线,又往那白娘子那儿睡了会儿。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不早,正是赴宴时。
天热,宴就设在傍晚。
夏夜闷热,来的人倒也不少。
虽说是不愿意捐粮,可郡守的面子却不得不给。
沈二郎是替他父亲来的,他父亲在外做官,如今城门紧闭,内外不可通行,父亲与家中只能靠飞鸽传讯。父亲已经差人去打听,对此次旱灾朝廷打算如何应对。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一家人就能团圆。
他没有官身,只是区区秀才,落座时自觉坐到末位。
才撩起袍子坐下,便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那不是遂安伯吗?
他家与姜家没旧,不过是在一城居住毫不相干的邻居而已。倒是他家与遂安伯之女姜萱有几分交情,尤其是上回小妹被贼人掳走,全靠姜家女郎临危不惧、仗义执言喝退贼人。否则,依照当时的情形,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他光是想一想小妹可能会受到屈辱,心里就像刀割。因而,对那个暴露小妹,让她被贼人注意的恶毒女郎更是狠毒了。
可后来才知,原来那女郎正是姜家小娘子的亲生妹妹。不禁让人感叹一句,同样的血脉,却造就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姐姐性情高洁,是个光明磊落的玲珑人儿。而妹妹阴险恶毒,是个阴沟里的蛆虫。
他当时还忿忿不平骂道,还是小妹给他解释,这才让他知晓几分绥安伯府的旧事。
有这么一个混不吝的父亲,姜家小娘子的日子想必过得不太安宁。唉,要不是小妹被掳一事不好声张,他们说什么也要带着礼物大张旗鼓的上门去,好好的将她夸奖一番。
只可惜不仅遇到的事情不对,时候也不对。只盼望这旱情能够尽快缓解,他们也好上门的答谢。
沈二郎知道姜延波的脾性,这会儿见他大摇大摆的在首席坐下,眉心就皱了皱。
他可知道今日是什么宴,还如此嚣张?难怪连他阿爹都曾说过,绥安伯府到了这一代,只怕是至此败落了。
不久后客人陆陆续续的抵达,沈二郎便也没继续偷看姜延波,忙危襟正坐。
人齐后,崔郡守便到了,没有丝毫拖沓。
“大家先吃菜。”他说:“城中的许多百姓都吃不上饭,而城外还有大批的灾民正在朝建康城赶来。我只怕多听多看,这饭菜就要吃不下了。”
沈二郎是吃过饭才来了的,但这会儿举着竹箸也难免尴尬。
他算是知道那一句‘崔棒槌’的诨名是怎么传出去的,就这性格居然还能做到郡守之位,想必得是运气极佳吧。这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出门都要被套麻袋。
崔文见大家尴尬,也不在意。
“大家尽量吃啊,别浪费啊。”
“后来呢?”碧荷听丑奴转述当日的情形,自己都替崔郡守感到尴尬。当时面对那么多宾客,他得是怎样宽广的胸怀,才能把这些话继续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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