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张苍白却含着笑意的脸。
那一刻,他的天塌了。
这个梦太长,太苦,太痛。
以至于李桓从梦中醒来,久久的闭着双眼不敢睁开。
他本不是脆弱之人,只因有了牵挂。
看看他都做了什么,都忘了什么。
她明明是为了他选择了自尽,可在他的记忆中,是他杀了李沛,害她为奸人所害。
乱了乱了,都乱了。
李桓骤然起身,跌跌撞撞的冲到桌案旁。几乎是颤抖着,将那个装着信笺的宝匣抱在怀里。
木匣没有温度,可那一封封信笺却仿佛如一双温暖的手,轻轻的拂过他的心口。
不能放手,不愿放手,不能放手……就这样,便好。只要她再敢靠近,他就有了不会放手的理由。
……
昨夜刮了一场大风,吹落了墙边的一棵木香。
攀援的纸条耷拉着,花瓣落在泥里,像是撒了一层浅薄的雪。
姜萱倚着窗弦,静静的看着院落,不知思索着些什么。
丑奴从外边进来,便看到的是这一幕。他稍怔了下,很快便回过神,道了声礼。
姜萱回过神,看了看他面色无恙,问:“伤都好了?”
“嗯。”
丑奴素来是这幅性子,姜萱也不觉得被怠慢。他要是哪一日说多了话,姜萱才要觉得奇怪。
“女郎交代的事俱以准备妥当。”他说。
姜萱又道:“你家中可安排好了?”
丑奴微怔了下,片刻后说:“我会将阿慧送到乡下去。”
姜萱的手指轻巧几案,半晌,她说:“将阿慧送去蒙学,她年纪适当,也该学着识字了。”
“奴记下了。”木讷的汉子愣愣的回道。
姜萱今日心情不大畅快,摆摆手让他下去,不再多言。
丑奴怔愣着出了门,鞋底捻着地上的土沫,神情难得显出几分沮丧。
松柳挎着篮子路过,见他这样,不由好笑:“你这是怎么了?看着没精打采的,像丢了银子似的?难道终于因为不会说话,惹了娘子发火了?”
姜萱幼时脾气古怪,常会发些莫须有的火气。大家都知道她心情不畅,便想着让她开怀。可娘子年纪虽小,但也不是好糊弄的。哄不好了,还会更加生气。久了,大家在她生气时尽量不吵不闹,免得让娘子更加不快。
随着她年纪渐长,外人只当她的脾气变好了。只有他们这些随侍左右的奴仆才知晓,娘子不是不会发火,而是将这些火气都藏了起来,轻易不让人看到。
“没。”丑奴呐呐的说:“女郎让我将阿慧送去蒙学。可我觉得这样不好……”
松柳皱眉思索了下,说:“怎么就不好了?学着识字,总好过做个睁眼瞎。”
“阿慧……性子怪。”他努力半天,也才挤出几个字。
松柳一听,便笑了:“性子怪又怎么了?还不是你天天把人关在院子里,好好的孩子也要闹出病来,让她出去也好,多见见世面,性子也就开朗了。何况蒙学是咱们的地盘,你还担心有人欺负了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