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黑我就把十来个小孩子赶进长屋,他们自己有储备粮,暂时用不着为此操心,然后抱着一根分量和手感都比较合适的铁质水管坐在屋顶上闭目养神。
大概是因为昨天地狱公务员们刚刚扫荡过横滨,今天没有再看见什么妖怪四处横行。满月升上天空,静谧之下带着几分冷冽。
月影西斜前年龄大一些的少年们才回来,身上带着血腥味和尚未消散的戾气。我远远听见脚步声传来,立刻睁开眼睛盯着某个方向。
一群男孩围着中也沿着狭窄的街道往这边走,除了被簇拥着的那一个,人人脸上都充满了被血腥激起的兴奋感。我对他们不断谈论的“成功”毫无兴趣,从房顶上跳下来看了看我在此地唯一的友人:“没有受伤?”
橘发少年“嗯”了一声摇摇头。
就数他身上的血腥味最重,仔细看去连鞋子上都浸着黑红色液体。
“没有受伤就好,都去休息了。”转身重新跃上房顶抱着水管坐好,我继续践行许诺努力保护那些年龄小的孩子们。
——啊,我确实对更乖更可爱的更偏心一些,有什么问题么?
少年们很快发现小孩子们居住的长屋被重新拆装过,没过多久中原中也被他的伙伴们推出来爬上屋顶。他似乎察觉到我对血腥味的回避,保持距离找了个下风的位置坐下:“……你不必这样做,我是说……嗯……你,是客人。”
不得不说,中原中也十分敏锐,虽然我们谁都没说什么,但他已然了解到我对“羊”的抗拒,当然我也明白他对这些孩子的庇护以及超越了年龄的责任心。
是因为曾经被帮助过,所以才如此忠诚么?
自始至终我都保持着唯一的态度——我只是因为自己视作友人的他在这里才会来到擂钵街,不可能对此地产生什么归属感,差别巨大的成长背景也注定了我与这些早早挣扎求生的孩子存在根本观念上的分歧。
这种分歧几乎是不可弥合的,所以我永远无法和“羊”站在同一立场,我只是尽量站在中原中也的立场罢了。
“啊~啊~不要想那么多,等外面平静下来我还得回神社的呀。你是我的朋友,在你可能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会因为担心而过来探望才是正常的吧!我知道中也你非常厉害,但这和我关心友人冲突么?”我伸手从兜里掏了包poky出来拆开给了他一根,自己拿着一根咬得嘎嘣作响:“如果有麻烦,随时可以联系我,虽然只是个普普通通没什么本事的人,但总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别把一切都放在自己身上承担啊,你都快把他们给惯坏了。”
“嗛!”他沉默了许久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声音,到底没有拒绝我伸出的手。
第二天一早少年们跑出去倒腾物资,我猜这所谓的寻找极大概率意味着“偷”。
虽然我也很喜欢各种“旧物捐赠箱”,但是能够自食其力的情况下对于无本买卖还是敬谢不敏,所以我选择留下带着一群毛团继续拆卸剩下的长屋。
——这些狡猾的孩子才不会把重要的东西留在屋子里呢,根本不必担心碰了谁的储备或是隐私。
神奇的是中原中也留了下来,甚至在其他少年离开时反复叮嘱他们不要随意“拿”别人的东西。Emmmmmm,这个“拿”字也非常微妙啊……
“你不去看着他们?”
我觉得没人会老实听他的话,显然中原中也自己也明白。
“没必要,明明说过我有法子弄来食物不让大家挨饿……”
我觉得这个时候最好别再泼他凉水了:“嗯,应该是不想给你制造太多负担。”
他听了这句假话以后果然高兴起来。
我在肚子里疯狂吐槽你这拿的是什么良心人设啊脸上却保持微笑转开脑袋深深叹气——总有一天这家伙得被拖累的卖了自己还帮人数钱。
然而我还没法张嘴说。
疏不间亲懂不懂!
羊组织的小孩子们聚集在一处,昨天我领着他们修缮了五间屋子,今天因为有中也在,工作效率瞬间翻倍,没到下午就把剩下的全部修完了。我看着只比我高出一线的少年来来回回就差没把别人房子直接拖过来,非常诧异的上前敲了敲和昨天没什么差别的材料。中原中也看到我犯傻立刻嘲笑:“你在做什么蠢事啊!脸上的表情也太精彩了。”
“这个……”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甚至连表情也不知道该用哪一款,“这个,应该很重吧……”
“是啊,对你来说应该重得不得了,对我就不一样了。”他周身浮起一层红光,抬下巴让我再去碰触那些铁板木板以及横梁。
我小心翼翼的提了一下,发现这些东西轻的像是棉花。
“欸?——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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