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漂亮的眼睛啊……可惜就像是废弃了的蜂巢,虽然偶尔还能榨出几分残留的蜜浆,但却只能留在枝头,任由野雀啄食,最终坠落在泥泞的地面,和落叶以及虫子的尸骸一起化作尘土。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
她离我太近了,我几乎能感觉到她说话时带起的吐息。那一长串措辞优雅又是隐喻又是象征的话语无非只有一个中心思想——你丫就是个废物花瓶!
我敢用我的呆毛发誓,这绝对是我第一次看见这臭丫头。
就在我思考到底是把她拎起来揍一顿还是把她拎起来揍一顿扔进河里时,也许是我纠结的表情让她产生了什么误解,她笑着将冰冷的小手轻轻伸向我的眼睛。我拍开她的手,空气中留下了清脆的铃音以及幼女“咯咯”的娇笑声,穿着白装束头戴天冠的女孩子消失了。
“……见鬼了?”不对啊!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也是鬼,大家都一样,谁怕谁!
我把注意力重新放在面前的这条河上,认真思考了一番,还是决定省点体力搭乘清澈漂亮的河流前往下游去和神主汇合,说不定等会儿哪个倒霉鬼又被妖怪缠上需要我出力帮忙,能偷懒就偷点懒叭。
于是我拢了拢前襟,把口袋和围巾都扎好,一头就跳进了前方被我觊觎已久的河水,然后轻松舒服仰面朝天躺在水面上随波逐流。微风与河水流过的淙淙声敲击着耳膜,听得我眼皮越来越沉中,唔,这个季节水里还是有点凉,不过我也不可能生病,凉就凉吧,说得好像谁没凉过似的。
最后我是被撞在岸边石头上的痛感吵醒的。
起身淌着水走上堤坝,先检查了一下口袋里的东西有没有丢,然后从事先预备好的塑料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看了看。夜斗在天满宫门口等我,他好像有事要和我商量。
行叭,这里离天满宫也不远了,看地图走过去也就二十分钟,差不多衣服正好被吹干。
找到夜斗后他带着我走到了一处小区的儿童游乐场里,搓着手“嘿嘿嘿”了一阵子,扭捏得我几乎想要踹他了才张嘴道:“弥音,那个,你有没有那种,就是那种。找个正式工作租个房子住着暂时固定下来的想法?”
河水有点冷,我的脑子有点僵,反应了一会儿,大脑重启失败,只给了他一个字:“哈?”
你这个谈话方式让我很迷茫啊,这得是什么工作才会令你做出如此羞耻的表情及动作?
“弥音……我想……”他嬉皮笑脸做苍蝇搓手状,我翻了个白眼双手环胸——“不,你不想。至少在你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前,你最好什么都别想。”
“你不是去天满宫要账了么,天神大人绝对不会欠你那五円,难道发生了别的事?”
夜斗低着头,紫到发黑的发丝垂下来,我看不见他的眼睛。
他沉默了一会儿,拿出珍藏已久的、既正经又严肃的表情看向我:“是这样的,我刚刚接了个委托,不合适带未成年少女在身边完成的那种。所以……你找个固定的地方呆着,等我完成就回去。”
“……这样啊,有委托是件好事呦。工作的话,你知道的,我在一家名为‘迦勒底亚斯’的茶餐厅打工,卫宫老板人很好,去和他说一下,大概会收留我一段时间。哎,你觉得能把他发展成为信徒么?”
我摸了摸下巴,由衷感叹自己简直就是感动年度的勤奋员工。
“恐怕不行。”夜斗苦笑了一下,从口袋里翻出一张全国地图铺在地上:“来把弥音,扔五円硬币,落在哪里咱们就去哪个城市。”
他看上去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眨了眨,什么也没问,爽快的从他手里拿起硬币,背过身去从头顶扔下来。
硬币砸在铜版纸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我转过来一看,哦哦哦哦哦,我的运气不错嘛,竟然落到了海边城市上。
比起连绵的群山,我还是更喜欢大海一些。
“横滨。”
夜斗对我的运气表示非常羡慕:“旅游城市呢,天然优良的深水海港,又是最早对外开放的口岸,舶来物很多,文学气息与异国气息都比较浓,正好弥音你也很喜欢英伦风这种洋式审美,去那里的话,大概会生活的很开心。”
“我说,夜斗,我并不反对穿一身和服的,不过你不觉得女式和服不太适合运动么?总之,不管你要去做什么,但请务必保重你自己。要知道,会轻易相信你的人,只是想要相信你而已,并不是你说的话有多么可信。”
我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谁都有不想说的秘密,而我,尊重这种秘密。
于是我们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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