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道:“弟子亦颇殷勤,何尝懒惰?”
金蝉子道:“你既殷勤,何不化斋我吃?我肚饥怎行?况此地山岚瘴气,怎么得上雷音?”
孙悟空道:“师父休怪,少要言语。我知你尊性高傲,十分违慢了你,便要念那话儿咒。你下马稳坐,等我寻那里有人家处化斋去。”
孙悟空将身一纵,跳上云端里,手搭凉篷,睁眼观看。可怜西方路甚是寂寞,更无庄堡人家,正是多逢树木少见人烟去处。看多时,只见正南上有一座高山,那山向阳处,有一片鲜红的点子。
孙悟空按下云头道:“师父,有吃的了。”
金蝉子问甚东西,孙悟空道:“这里没人家化饭,那南山有一片红的,想必是熟透了的山桃,我去摘几个来你充饥。”
金蝉子喜道:“出家人若有桃子吃,就为上分了,快去!”
孙悟空取了钵盂,纵起祥光,你看他觔斗幌幌,冷气飕飕,须臾间,奔南山摘桃不题。
却说常言有云:山高必有怪,岭峻却生精。果然这山上有一个妖精,孙大圣去时,惊动那怪。
她在云端里,踏着阴风,看见长老坐在地下,就不胜欢喜道:“造化!造化!几年家人都讲东土的唐和尚取大乘,他本是金蝉子化身,十世修行的原体。有人吃他一块肉,长寿长生。真个今日到了。”
那妖精上前就要拿他,只见长老左右手下有两员大将护持,不敢拢身。他说两员大将是谁?说是猪八戒、沙悟净。猪八戒、沙悟净虽没甚么大本事,然猪八戒是天蓬元帅,沙悟净是卷帘大将,他的威气尚不曾泄,故不敢拢身。
妖精说:“等我且戏他戏。看怎么说。”
好妖精,停下阴风,在那山凹里。摇身一变,变做个月貌花容的女儿。说不尽那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左手提着一个青砂罐儿,右手提着一个绿磁瓶儿,从西向东,径奔唐僧。圣僧歇马在山岩,忽见裙钗女近前。翠袖轻摇笼玉笋。湘裙斜拽显金莲。汗流粉面花含露,尘拂峨眉柳带烟。仔细定睛观看处,看看行至到身边。
金蝉子见了,此人正是白骨的容貌无疑。却并非是白骨,也懒得应承,叫道:“猪八戒,沙悟净,悟空才说这里旷野无人。你看那里不走出一个人来了?”金蝉子心中冷笑一声,暗道:佛门设下了色关,道门便也要设一局色关吗?
猪八戒道:“师父,你与沙悟净坐着,等老猪去看看来。”
那呆子放下钉钯。整整直裰,摆摆摇摇,充作个斯文气象,一直的觌面相迎。真个是远看未实,近看分明,那女子生得:冰肌藏玉骨,衫领露酥胸。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月样容仪俏,天然性格清。体似燕藏柳,声如莺啭林。半放海棠笼晓日,才开芍药弄春晴。
那猪八戒见他生得俊俏,呆子就动了凡心,忍不住胡言乱语,叫道:“女菩萨,往那里去?手里提着是甚么东西?”
猪八戒见金蝉子等人未看向这边,悄声道:“你来寻死不成?竟然化作白骨的模样,那金蝉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那妖精轻哼一声,道:“天蓬元帅,王母娘娘让我带句话给你,在这般插科打诨不办正事,休怪娘娘翻脸无情。”
猪八戒道:“这种事情,你让她的老相好去办,何必让我动手?”
女妖精目光一寒,道:“天蓬元帅,莫忘了你的身份!莫失了尊卑。王母娘娘与玉帝博弈了五百年,现在正是紧要的时候,你要闹出了乱子,哼。”
猪八戒道:“本帅自然能掂量出轻重,只是,而今这般时候,你来此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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