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不多时,一个樵子打扮的人到了泾河边,拿着捆柴的绳索,腰间插着斧头,真是观世音菩萨所化樵子,远远看见金蝉子,问道:“打渔的,你叫什么名字?”
金蝉子道:“张稍。”
樵子走近,放下柴火,道:“如何解释?”
金蝉子道:“张,无拘束。稍,微末。微末得些自由之意,却不知您如何称呼?”
樵子道:“李定。”金蝉子自然晓得,李定乃“立定”之意,一见面,二人便意见相左,一个渴望无拘无束,一个期盼立定当下。
长安城外泾河岸边,有两个贤人:一个是渔翁,名唤张稍;一个是樵子,名唤李定。他两个是不登科的进士,能识字的山人。
金蝉子问道:“从哪里来?”
观世音菩萨道:“在长安城里,卖了肩上柴。你从何处来?”言语之中,长安城的大局,我已布成。
金蝉子道:“江州府上,货了篮中鲤。”江州的局,我已经破掉,只等破你长安局。
二人不再说话,顺泾河岸边,徐步而行。
走了一会,金蝉子道:“李兄,我想那争名的,因名丧体;夺利的,为利亡身;受爵的,抱虎而眠;承恩的,袖蛇而去。算起来,还不如我们水秀山青,逍遥自在,甘淡薄,随缘而过。”
观世音菩萨道:“张兄说得有理。但只是你那水秀,不如我的山青。山青常在‘立定’一方,恩泽一方,水秀毕竟东流去,无情无意。”言语之中,劝金蝉子莫要西行走通通天之路,好生解佛门之难,以佛门为靠山。
金蝉子去意已决,道:“你山青不如我的水秀,山青不过恩泽一方,水秀远行,养育数方,情更深意更浓。”
观世音菩萨道:“流水奔东去,奈何你西流?”
金蝉子道:“源头污浊,清水西行。”
观世音菩萨道:“源头已污,下游何清?”
金蝉子微微一笑,看向泾河,道:“渭水浑浊,泾河清澈,泾渭分明。”
不过短短数语,观世音菩萨落在下风,当下不言。
行到那分路去处,躬身作别。
金蝉子道:“李兄呵,途中保重!上山仔细看虎。假若有些凶险,正是明日街头少故人!”
观世音菩萨闻言,知道金蝉子说的是佛门之中有人欲害自己,当下大怒道:“你这厮惫懒!你怎么咒我?我若遇虎遭害,你必遇浪翻江!”
金蝉子微微一笑,道:“我永世也不得翻江。”
观世音菩萨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暂时祸福。你怎么就保得无事?”
金蝉子道:“李兄,你虽这等说,你还没捉摸;不若我的生意有捉摸,定不遭此等事。”我的世界皆在掌握之中,而你的世界却难以意料。
观世音菩萨说出金蝉子西行的风险,道:“你那水面上营生,极凶极险,隐隐暗暗,有甚么捉摸?”
金蝉子道:“你是不晓得。这长安城里,西门街上,有一个卖卦的先生。我每日送他一尾金色鲤,他就与我袖传一课,依方位,百下百着。今日我又去买卦,他教我在泾河湾头东边下网,西岸抛钓,定获满载鱼虾而归。明日上城来,卖钱沽酒,再与老兄相叙。”
观世音菩萨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看向泾河之中,顿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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