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诸位爷及众阿哥们一体都到乾清宫候驾,钦此!”
请见牌子都是一早就递进去了的,只是始终没见内里有甚fǎnying,一众人等也没辙,只能是冒雪在宫门前的广场上候着,天寒地冻得慌,纵使有着华盖遮挡,却难耐寒风刺骨,一众人等除了刚开始时还有热情寒暄上yizhèn子,到了后来,却是全都麻木了,一个个尽皆在寒风里哆嗦不已,终于,就在众人都快熬不住之际,李德全总算是领着两名小太监匆匆赶了来,一板一眼地宣了诚德帝的口谕。
“臣弟等(儿臣等)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此简单的一道口谕需要费如此多的时间么?显然不致于,毫无yiwèn,诚德帝之所以迟迟不下旨,jiushi存心要让一众人等都好生感受一下帝王的威严,对此,在场的大半人等心中都是有数得很,只是明白归明白,面对着帝王的权威,就算心中再有气,那也没处撒了去,也就只能是老老实实地跪在了雪地里,照着朝规三呼万岁不已,谢恩之声倒是响亮,只是各人心中到底在想些甚,那就只有上天才知晓了的。
“诸位爷都请罢。”
李德全可是个精细人,自是知晓一众人等在风雪天里都已是等得满腹怨气与怒火了的,这当口上,谁若是敢稍有撩拔,那一准要承受众人之怒火宣泄,别说他区区一介太监了,就算是那些个军机大臣们也一准得被整得个死去活来,自不肯在此际多啰唣,也不等众人起身,丢下句jiāodài,便一溜烟地跑得没了影子。
“奶奶个熊的,这老阉狗跑得倒是快,娘的,晦气!”
还别说,李德全jiushi机敏,这不,他才敢溜走,十爷已是蹦跶着骂出了声来,毫无yiwèn,若是李德全没走,那可就真要成了十爷宣泄怒火的替罪羊了。
“算了,十弟,跟一走狗计较个甚,走罢,进宫里暖和去。”
被诚德帝无端端地晾在风雪里如此之久,九爷同样是满腹的牢骚,本也想着拿李德全来作法上一番的,可惜人李德全溜得比泥鳅还快,心中的怒气自也就没处发了去,这会儿口中虽是在劝止着十爷,可言语间的怨气却是浓得惊人。
呵,老爹的格局还是偏小啊,哪怕穿上了龙袍,还是缺少大气魄!
九爷、十爷都能看得出诚德帝的guyi,似弘晴这等睿智之人,又怎可能会猜不透诚德帝的心思之所在,所不同的是弘晴并未着恼,而是颇多的感慨与不屑,此无他,在弘晴看来,靠整蛊他人来显示自身的权威,实在是等而下之的手法,毫无半点的可取之处,也就诚德帝那等格局偏小之辈才会去干。
“晴哥儿,想啥呢,走罢。”
风雪很大,宫门外的广场又是个通风之所在,一众人等自是片刻都不想多呆,胡乱抱怨了几句之后,便已是一窝蜂地往宫门里拥了去,倒是十五爷、十六爷没急着动,齐齐凑到了弘晴的身旁,但见十六爷伸手拍了弘晴一把,大大咧咧地便嚷嚷了一嗓子。
“嗯,进宫罢。”
弘晴笑了笑,丝毫没介意十六爷的惊扰,一抖大袖子,抬脚便向宫门里行了去,老十五xiongdi俩见状,也没再多啰唣,亦步亦趋地便跟在了弘晴的身后,就有若保驾护航的哼哈二将一般。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过去了,再一次行走在宫中的大道上,弘晴的面色虽平静一如往常,可心底里却是感触良多,二十年前,他第一次进宫面见老爷子时,走的也是这一条路,而今,弹指间二十年就这么过去了,期间所发生的无数大事有若过电影一般地在眼前闪动不已,心情激荡不已间,弘晴的双眼不禁便有些湿润了起来,一股子莫名的情绪在心间弥散着,说不清是喜、是愁还是忧。
百感交集之下,弘晴的jiǎobu自不免便因此稍缓了些,也稍稍沉重了些,对此,大大咧咧的老十六是一无所觉,可心细如发的老十五却是瞧出了些端倪,眼神里立马闪过了一丝yihuo,嘴角嚅动了几下,似有欲言状,可到了底儿却还是不曾开口,仅仅只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弘晴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