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便是弘晴会玩出撂挑子的狠招,所谓的恩威并施莫过如此。
“儿臣叩谢皇阿玛天恩,自当殚精竭力而为之,断不敢有负皇阿玛之厚爱。”
这一见诚德帝玩出这么手老套得不能再老套得戏码,弘晴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然则该表忠的,弘晴自也不会省了去,毫不含糊地便跪倒在地,满脸感恩之色地叩谢了天恩。
“嗯,晴儿之忠心,朕素来是信得过的,今儿个尔已是忙了一天了,且就早些去歇息好了。”
诚德帝显然很是满意弘晴的恭顺,不过么,却并未多留弘晴,嘉许了几句之后,便即下了逐客之令。
“谢皇阿玛恩典,孩儿告退。”
今儿个被诚德帝当了回刀子使,又遭了回敲打,这等气运着实不咋地,尽管都是预料中事,可弘晴心情还是极为的不爽,原就不想多逗留,而今,诚德帝既是开了金口,弘晴自也乐得赶紧走人了事,但见其恭谨万分地谢了一声之后,便即就此退出了养心殿,也没再去丰台大营,而是就此乘了马车往自家府上而去了……
“老三何其忍哉,皇阿玛尸骨未寒,这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朝兄弟们动手了,可怜老十四不过稍有违逆罢了,何至如此残忍相待!”
今个儿心情不好的人绝不只弘晴一个,四爷的心情同样是恶劣到了极点,早先传来老十四被弘晴拿下的消息之后,四爷便已是彻底沉默了下来,直到正式的诏书已下,四爷终于是憋不住地开了口,满是伤感地便感叹了一句道。
“呵,此意料中事耳,自十四爷领兵出征时起,便已注定了这般下场,不说三爷了,便是王爷您登了基,也断然不会容得十四爷逍遥了去的,此无关忍心与否,实形势所然耳,若是十四爷能深自警醒,或可多苟延些时日,偏偏十四爷一门心思要出头,又岂能有幸致哉?”
四爷倒是深沉无比地感慨着,可邬思道却是一点都不觉得有甚稀奇可言的,无甚顾忌地便指出了十四爷悲惨命运的根源之所在,连四爷也一并开涮了一把。
“嗯……”
四爷与十四爷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可彼此间的感情么,基本上就是个负数,不说是仇人,也差不了多少了的,从此意义来说,四爷与其是在感慨十四爷的悲惨遭遇,倒不如是在忧心自个儿之境遇,怕的便是自个儿会成为诚德帝下一个动手之目标,这会儿见邬思道不单不出言安抚,反倒是肆无忌惮地开涮了自己一把,四爷本就烦躁的心顿时便更烦上了几分,只是又不好发作出来,也就只能是闷闷地长出了口大气,眉头就此紧锁成了个大大的“川”字。
“王爷且放宽心好了,三爷就算要清算,那也不会急着朝王爷下手的,该担心的人是八爷才对,然,八爷其实也无惧,若是邬某料得不差的话,八爷应是已找到了应对之良策,就算三爷雷霆出手,八爷纵使会小有损伤,却也一准能保得住元气不失,倒是仁亲王怕是将有大不利焉!”
尽管四爷啥都没说,可邬思道却是一眼便看穿了四爷的心思之所在,当即便笑了起来,一派胸有成竹状地便给出了个颇有些耸人听闻的论断。
“嗯?先生何出此言?”
这一听邬思道如此说法,四爷当即便是一愣,顾不得再玩甚深沉的伤感了,双眼圆瞪地便追问了一句道。
“王爷莫急,且容邬某从头说起好了,呵,世人都在传三爷乃是因子而贵,此虽是实情,然,绝非三爷所乐闻着,三爷那人看似谦和,其实心胸格局都有局限,断不是海纳百川之辈也,在有诸位弟弟们虎视之际,其虽是忌惮仁亲王,却也不会愚鲁到自毁长城之地步,可若是诸位弟弟之威胁已然不存了呢?三爷会做何反应,应是不难猜的罢,王爷,您说呢?”
邬思道并未急着道破谜底,而是先行分析了一下三爷的品性,然,言语间已是颇多暗示了的。
“威胁不存?唔……”
四爷乃是灵醒之人,这一听邬思道这般说法,心中顿时便已是有了所悟,只是一时间还不敢全然肯定,自也就不敢轻易宣之于口,然,其双眼里不时闪过的精芒却显示出了四爷内心里的激动之情绪。
“王爷可是想明白了?”
邬思道并未去搅闹四爷的沉思,始终面带微笑地端坐在一旁,直到四爷猛然抬起了头来之际,方才笑吟吟地问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