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为之疑惑万千,然则不管诸将们是怎生想法,只要是一到了地头,立马便被武装到了牙齿的士兵引领进了中军大帐,不由分说地全都看管了起来。
反抗?那是找死,不说每名将领身后都伺候着两名大刀已然出了鞘的士兵,就说岳钟琪正龙盘虎踞地高坐在主位的文案后头,那一脸的杀气腾腾的样子,瞧着就令人胆寒不已的,这当口上,众将们纵使是满腹的不解与猜疑,却也没谁敢出言询问的,也就只能是老老实实地各自就了位——参将以上者可以有座,至于游击将军们么,也就只能是忐忑不安地分两列站候着。
“诸位,今夜急召尔等前来,是有一事要宣布,有请钦差王爷!”
须臾,三通鼓歇,各营游击将军以上的将领皆已到齐了,盘坐在文案后头的岳钟琪霍然起了身,满脸杀气地环视了一下众人,中气十足地宣布了一句道。
“本王弘晴,奉陛下旨意前来平叛,有密旨在此!”
岳钟琪这么一宣,诸将们自都不免为之一惊,然则还不等众将们作出反应,却见已然穿戴好整齐朝服的弘晴已是大步从后帐行了出来,双目迥然地环视了一下诸将,而后将手中捧着的诏书高高地举过了头顶,亢声地宣了一嗓子。
“末将岳钟琪在此听令!”
听得弘晴自报家门,诸将们顿时便哄乱了起来,正自不知所措间,却见岳钟琪已是率先跪倒在了地上,高声表了态。
“末将王庐在此听令!”
“末将陈其三在此听令!”
“末将……”
……
岳钟琪这么一跪下,其手下的将领自是纷纷有样学样,到了末了,满帐将领们全都跪了下来,便是那些个年羹尧的亲信将领们也不例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惊闻西北有变,朕心甚忧,特令仁亲王弘晴为钦差,总制西北军政大局,凡四川、陕西、甘肃、青海、山西之诸般军政事宜,皆受仁亲王之节制,有敢违抗者,便是谋逆之恶行,当夷灭九族,钦此!”
待得诸将们全都跪下之后,弘晴这才不紧不慢地宣了密旨。
“末将等叩谢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密旨一宣完,又是岳钟琪领着众将们磕头谢恩不已,只是这等谢恩之声显得颇为的凌乱,毫无疑问,诸将们此际的心全都是悬着的。
“端上来!”
众将们都已是三呼了万岁,然则弘晴却并未叫起,而是运足了中气地断喝了一嗓子,旋即便听后帐里有人高声应了诺,一名戈什哈手捧着个大托盘从内里行了出来,那托盘上赫然摆放着颗血淋淋的人头!
“啊,是提督大人!”
“怎么回事?为何如此!”
“啊,是年大人!”
……
大帐里火烛通明,诸将们自是都能瞧得清那人头的模样,这一发现居然是年羹尧的首级,顿时便是一阵大乱。
“肃静,有敢高声喧哗者,杀无赦!”
众将们这么一乱,领兵在一旁监视着的李敏行自是不敢怠慢了去,但见其一扬手中的三尺青锋,厉声便断喝了一嗓子,强行弹压住了众将们的骚动。
“尔等没有看错,这首级正是反贼年羹尧的,此獠不请旨而擅调大军越境,反形已是毕露,又暗中部署造反事宜,妄图兵发西安,谋刺本王,已是罪不容恕,本王不得已,只能斩之,此乃其咎由自取,本王相信此阴谋事当与诸位无关,故,本王只斩年羹尧一人,绝不大肆株连,诸位只消听从调遣,不但无罪,反是有大功于社稷,待得西北事了,皆有重赏,尔等可愿听本王之令行事否?若愿,请袒右臂高举!”
眼下这支川军其实算不得精锐,然,于弘晴下一步行事却有着大用之处,出于此等考虑,弘晴自不愿大开杀戒,这便将所有的罪行全都推到了年羹尧一人的身上,很是大度地赦免了所有人等之过。
“末将愿听从调遣!”
“末将愿听王爷之令行事!”
“末将愿为王爷效死沙场!”
……
弘晴此言一出,又是岳钟琪率先带头举起了右臂,其一系的将领自是纷纷跟上,而原本属于年羹尧一系的将领们也仅仅只是稍作犹豫,便即跟着也表了态,不多会,满大帐里已是胳膊林立,效忠之声此起彼伏地响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