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见老十三当门而立,弘晴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赶忙紧走数步,抢到了近前,很是恭谨地见了礼,而老十六则仅仅只是大大咧咧地拱了下手,甚话皆无。
“这就要开始了?”
老十三似笑非笑地看着弘晴好一阵子之后,这才冒出了句有头没尾的话来。
“十三叔说得是,决胜时刻已至,小侄特来请十三叔出面主持大局。”
老十三虽是问得含糊,可弘晴却是一听便懂,也没甚多的废话,直截了当地便道明了来意。
“这么说,皇阿玛他……”
听得弘晴这般说法,老十三的眼神先是一厉,紧接着又是一黯,脸皮子一抽一抽地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应该就在今夜,我等若是动作快,或许还能赶得上。”
弘晴并未隐瞒实情,微叹了口气,言简意赅地给出了个明确的答案。
“呼……,等着!”
老十三默然了片刻之后,长长地呼出了口闷气,也没甚话语,只是冷厉地吐出了两个字之后,便即一转身,大步行进了内院,不多会,内里便传来了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晴哥儿,这……”
那些惨叫声明显是人垂死之时的哀嚎,一听及此,老十六的瞳孔不由地便是一缩,紧张地迈出小半步,贴在了弘晴的身旁,满脸惊疑之色地张口欲言。
“不碍事,十三叔这是在清理门户呢,等着罢。”
尽管不曾亲眼看到内院里的情形,可弘晴却是一猜便知内里究竟发生了何事,此无他,老十三封王最迟,前后又几次被圈,府上人手虽不少,可忠心耿耿的却是不多,各方势力都没少往老十三府上塞钉子,不说别人,便是弘晴前前后后都往老十三府上塞了十数人,这会儿要办大事,老十三又岂肯留下祸根的,自然是须得在内院里大杀上一通,而今之势,弘晴自是不能出面阻拦,也就只能是在心中期盼自个儿派进去的人能侥幸逃过一劫了的。
“哈,真他娘的爽利,走,去丰台大营!”
一炷香之后,老十三已然将朝服穿戴整齐,手提着把兀自滴血不已的利剑从内里行了出来,但见其阴冷地一笑,也不抹去剑上的血迹,随手便将剑往腰间的剑鞘一插,拍了拍手,解气地骂了一嗓子,抬脚便向外行了去,弘晴与老十六见状,也无甚言语,彼此交换了个眼神之后,也尽皆默默地跟在了老十三的身后……
“来人止步,军营重地,擅闯者,死!”
丰台大营位于京师南郊,依山而建,乃是皇家精锐部队之所在,戒备素来森严无比,弘晴一行人等方才刚赶到离辕门还有数百步之距时,便已被一队巡哨拦了下来。
“十六叔,有劳您去应付了。”
不大的马车厢里,弘晴与老十三、老十六很是憋屈地挤在了一起,可怜三人都是身材魁梧之人,这一路颠簸下来,都被折腾了个够呛,这会儿听得外头有人拦道,三人不单不紧张,反倒是全都露出了丝解脱的神色,到了底儿,还是弘晴反应快,朝着老十六便客气地吩咐了一句道。
“嘿,看爷的好了。”
这都已是事先便定好的事儿,老十六自是不会有甚异议的,兴奋奋地便应了一声,扎手扎脚地从弘晴与老十三中间挤了出来,一撩车帘子,从内里便跳下了车,迈着八字步往前行了几步,又矜持地停住了脚,一扬手,朝着那一队全神戒备的官兵们便打起了官腔:“十六爷在此,尔等何人带队,站出来说话。”
“末将前锋乙营把总鄂善春参见十六爷,不知您来此可有甚公干否?”
这一听老十六如此自报家门,再一看其一身整齐的贝子服饰,(于来丰台大营前,老十六便已是换好了朝服。)那名带队巡视的把总自是不敢大意了去,不过么,客气归客气,却并未太过殷勤,但见其躬身行了个礼之后,公事公办地便问起了老十六的来意。
“嘿,爷还真就是来公干的,奉皇阿玛之旨意,前来调一哨新军到畅春园助兴,现有金令在此,尔可前来验过!”
老**大咧咧地一抖手,从宽大的衣袖里将弘晴所得的那枚金令取了出来,高高地举过了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