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之后,又尽皆撤到了一旁,低声地计议着药方的搭配,只是众太医们的意见显然不甚一致,争执了良久,也没能将药方开出。
“启禀陛下,所有轮值试题之大内侍卫皆已带到,只是……”
没等太医们计较出个究竟,就见刘铁成已是满头大汗地从殿外行了进来,急匆匆地抢到了御前,一个标准的打千,紧赶着便出言禀报了一番,只是话并未说完整,到了半截便停住了。
“李德全,请太医们都到外头开药方去!”
这一见刘铁成如此作态,老爷子立马会意地点了点头,一挥手,中气不足地断喝了一嗓子。
“喳!”
听得老爷子这般吩咐,李德全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赶忙领着几名小太监行上了前去,将一众商议未毕的太医们全都请出了大殿。
“启禀陛下,前番拟试题时负责服侍的万顺和、高启泰皆已身亡,据勘探,是昨夜中毒而死的,概因二人同室,以致无人察觉,末将已下令封锁了现场,请陛下明示。”
太医们去后,也不等老爷子发问,刘铁成已是紧赶着将先前未尽之言道了出来。
“朕知道了,去,将试题匣子拿了来。”
一听刘铁成如此说法,老爷子本就不甚旺的精气神瞬间便已是彻底垮了下去,双眼里满是悲哀之意味,不过么,却并未对刘铁成的提请作出批示,仅仅只是神情黯然地吩咐了一句道。
“喳!”
老爷子既是如此交待了,刘铁成自是不敢多有耽搁,赶忙应了诺,急匆匆地便出了大殿,不多会,又已是领着数名大内侍卫,抬着个密封箱从外行了进来。
“打开!”
老爷子默默无言地将那只密封箱好生端详了yizhèn子之后,这才声线暗哑地吩咐了一句道。
“喳!”
一听老爷子有令,几名侍候在侧的大内侍卫们自是不敢稍有耽搁,齐齐应了诺,纷纷抢上前去,将密封箱上的交叉封条揭开,又取了锁匙将箱子上的铜锁打开,掀开箱子,露出了内里的一个小匣子,一经揭开盖子,露出了内里三张黄绢,赫然正是此番春闺的三道试题。
“取黄绢、锦囊来!”
老爷子亲手从匣子里取出了那三张黄绢,也没去翻看,信手便搁在了一旁,默默地沉吟了片刻之后,声线暗哑地再次下了令。
“喳!”
听得老爷子有令,李德全自是不敢轻忽了去,紧赶着应了诺,亲自跑去取了三张黄绢,恭谨万分地递给了老爷子。
“尔等尽皆退开!”
老爷子连看都不看众人一眼,双目微闭地便下了令。
“喳!”
这一听老爷子声线阴寒,一众人等自是都不敢有甚迁延,连同张廷玉在内,齐齐应诺而退。
“铁成。”
待得众人退下之后,老爷子拿起搁在笔架上的狼毫笔,蘸了下墨水,略一凝神,提笔在三张黄绢上重拟了考题,而后又亲手将黄绢塞进了锦囊,合在了小匣子中,又亲手放进了密封箱中,而后方才沉声点了刘铁成的名。
“末将在!”
听得老爷子传唤,刘铁成赶忙从殿旁闪了出来,高声应了诺。
“着人将此箱密封,由尔亲自带人看守,不得有误!”
老爷子强打着精神,语气阴寒地下了令。
“喳!”
一听是这么道命令,刘铁成自不敢怠慢了去,赶忙应了一声,指挥着手下侍卫们便抢上了前去,就地密封了箱子,便dǎsuàn就此退将出去。
“铁成,将那些轮值侍卫全都放了,此事与他们无关。”
不等刘铁成退下,老爷子突然又加了一句。
“是,末将遵旨!”
刘铁成原本就有着为手下侍卫求情的想头,只是事关重大,他实是不敢轻易进言而已,此际听得老爷子这般吩咐,自不会有甚异议可言,紧赶着应了诺,领着一众侍卫们便就此退出了大殿。
“衡臣啊,让你看笑话了,呵,朕这一辈子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可却拿诸子无可奈何,唉,朕心里疼啊,朕,朕……”
处理完了考题一事,老爷子不单没轻松下来,反倒是脸色更加黯淡了几分,心疼得慌,也就想着跟张廷玉说说心里话,只是话尚未说完,嗓子眼又是一甜,一大口血止不住地再次喷了出来,身子一软,人已是趴倒在了龙案上。
“啊,陛下,快,来人,传太医!”
这一见老爷子突然倒下,张廷玉顿时便慌了,惊呼了一声,人便紧赶着往前墀上冲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