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见礼一毕,三爷连寒暄都顾不得多说上几句,便已是迫不及待地开口问起了正事。
“回父王的话,一切尚算顺遂,只是大鱼还沉在水底,尚不到收网之时。”
这么些天来,弘晴看似优哉游哉,可实则心弦也是紧绷着的,然则要说有多担心么,却也不至于,此无他,一切都在可控之中,真要是户部那头拿不下来,转手拿兵部的岔子去交差也无不可,当然了,若真这么行了去,那就平白便宜了四爷,而这,自然不是弘晴所乐见之结果,只是眼下户部那头虽已有了些动静,却远不到能撬动四爷根基之地步,弘晴自不愿轻举妄动,此际面对着三爷的探问,弘晴也就只能是含糊地应答了一句道。
“唔……,皇阿玛今儿个将阿玛叫了去,闲聊了一阵,偶然说起了兵部之事,言语间似有见怪之意,时已过了六日,朝堂上下异议颇多,实不宜再拖,晴儿须得谨慎办了去才好。”
三爷这几日虽不曾召弘晴前来议事,可对兵、户二部的动静还是极为关切的,自是知晓兵部那头已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再稍稍用点力,足可交差无虞,当然了,趁机在兵部里安插些人手亦是无碍,对此,三爷还真就起了求稳之心思,琢磨着是不是就这么完事了也好,只是又怕弘晴会反对,这便沉吟着将老爷子搬了出来,试图以此来说服弘晴就此罢手。
“父王教训得是,孩儿这两日便着手结了案子,当不致有所闪失。”
三爷的话虽是说得隐晦,可内里的意思却是明摆着的,以弘晴之精明,又怎kěnéng会听不出来,心下里自不免颇为鄙夷三爷那等见好就收的小格局,可又怎敢表露在脸上,也就只能是作出一派乖巧之模样,恭谨地应答道。
“嗯,如此便好,时辰不早了,陪阿玛用了膳再回好了。”
三爷原本还担心弘晴有抵触心理,可这一听弘晴表态得毫不含糊,心弦立马便是一松,脸上的笑容也就格外地灿烂了起来,一摆手,笑呵呵地吩咐了一句道。
“是,孩儿遵命。”
三爷规矩大,弘晴其实不怎么乐意陪其一道用膳,然则三爷既已是开了口,却也容不得弘晴反对的,没奈何,也就只能是恭谨地应了诺,陪着三爷出了书房,一路说笑地向主院行了去……
“禀王爷,赵尚书已在前院等候多时了。”
陪着三爷用过了膳,又陪着董鄂氏唠嗑了一番之后,弘晴这才得空,懒得走正门,施施然地便从侧门回了自家的王府,这才到了内院书房门口,就见观雨已是疾步迎了上来,一躬身,紧赶着禀报了一句道。
“哦?前头带路,本王亲自去迎。”
这一听赵申乔已到,弘晴心中先前被三爷胡乱搅合的闷气立马便不翼而飞了,眉头一扬,随口便吩咐了一句道。
“喳!”
听得弘晴这般说法,观雨自是不敢稍有怠慢,赶忙躬身应了诺,从边上侍候着的下人手中抢过了一盏灯笼,提在了手中,恭谦地在前头引着路,主仆二人一路无语地便到了二门厅堂。
“下官叩见王爷!”
二门厅堂处,赵申乔正与作陪的李敏行随意地聊着天,冷不丁见弘晴从后堂处行了出来,哪还敢端坐不动,赶忙起了身,作势便要大礼参拜不迭。
“赵大人不必如此拘礼,且随本王到书房叙话可好?”
弘晴不等赵申乔拜倒,便已是疾步抢上了前去,一伸手,扶住了其之胳膊,以商量的口吻,和煦地提议了一句道。
“是,下官谨遵王爷之令,王爷,您请。”
自打弘晴大闹山西,生生救下了必死无疑的赵凤诏时起,赵申乔便已是下定决心将赵家满门投到弘晴的麾下,并不完全是出于报恩的心理,更多的则是看好弘晴的将来,有心让赵家满门能得个从龙之功,正是出自此等心思,但凡弘晴交办下来的事儿,无论大小,赵申乔总是用心去办,今儿个连夜赶来王府,自是户部之事已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之故,这等机密之事,法不传六耳,自不好在这下人众多的地儿说起,此际听得弘晴如此吩咐,赵申乔自不会有甚异议,恭谦地应了一声,一摆手,示意弘晴先请。
“嗯,赵大人,请!”
弘晴笑着点了点头,也没甚多的言语,一摆手,昂然便向后院行了去,赵申乔见状,忙落后半步,小心翼翼地跟在了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