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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惯例,弘晴要认识这么些地方官员,应由苏克济这么个一省军政之首来介绍,(山西省很特殊,是全国唯一没有总督节制的省,也不设提督一职,依律由巡抚兼任,换而言之,除了旗营是独立管理的之外,其余军政大权尽皆把握在巡抚手中,但凡任此职者,皆加兵部尚书衔。)毫无疑问,弘晴这等绕过苏克济,直接要下头官员们报履历之举实是有违常规,众文官们自不免全都为之呆愣不已,可山西旗营的将领们却显然并不在意,一个个昂然站了出来,高声见礼不迭。
“下官山西按察使王良恩叩见王爷!”
“下官山西粮道铁朗叩见王爷!”
“下官山西盐道张务实叩见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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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见旗营那帮丘八们全都冒出了头来,一众山西文官们自是再也稳不住了,由新任按察使王良恩带领着,纷纷出头自报家门不已。(前任按察使陈葛然因着协助弘晴办理金融风暴一案有功,已升任了云南布政使,而前任巡抚李荃则因境内白莲教猖獗,以绥靖不利之罪被免了官,如今已是“回家卖红薯”去了。)
“嗯,好,诸公都免礼罢,本王此事奉旨前来办案,还须得诸公多多帮衬才是,小王在此先谢过了。”
山西是大省,够资格前来迎驾的官员自是不少,文武加起来足足有近两百之数,哪怕是一个接着一个地报着家门,一轮下来,也足足费了一炷半香的时间,然则弘晴却是并无一丝不耐之色,始终笑脸盈盈地听着,与此同时,也没忘了将事先了解到的资料与真人相对照一番,当然了,重点还是着落在观察老十三所举荐的那几名中级将领身上,直到那些个七品知县们也自我介绍完毕之后,弘晴方才笑容满脸地作了个团团揖,煞是客气地说了句场面话。
“王爷您太客气了,我山西一省文武官员一听说您要来查办那巨贪之官赵凤诏,无不为之振奋不已,便是朝野间也是一派欢欣鼓舞,但有需要,下官等自当效劳。”
苏克济在迎驾事宜上摆了弘晴一道,本来还自鸣得意,却不想这迎驾才刚开始,他就被弘晴给甩到了一旁,心中自不免窝火得紧,奈何双方地位相差实在是太过悬殊了些,私底下可以对弘晴破口大骂,可在公开场合里,就算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弘晴有丝毫的不敬,只能是闷闷地呆在一旁,好不容易等到了见礼结束,苏克济这才紧赶着从旁插了进来,看似在代表山西诸多官员们表态,实则么,话里却是另藏玄机。
“苏大人此言何意?本王奉旨查案是实,然,赵凤诏究竟是不是巨贪之官,终归须得查后方知,尔这等言语莫非是打算为本王做主么,嗯?”
弘晴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加之原本就对苏克济印象极差,不单是因其乃是八爷一方的人,更因着弘晴前世那会儿就已知晓苏克济才真正是巨贪一个,其被雍正抄家时,居然从其家中抄出了四百五十万两白银之巨,尽皆是其从山西巡抚任上收刮所得,说他是大清开国以来最大的贪官也绝不为过,偏偏此人还敢当着弘晴的面连耍小手段,此际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又更待何时?这不,苏克济话音方才刚落,弘晴已是面色一沉,毫不客气地便喝问了一句道。
“王爷您误会了,下官岂敢如此,只是,呵呵,只是那赵凤诏贪腐之事皆有凭有据,并非下官信口开河,此一事,通省官员可都是知晓的,王爷若是不信,可请诸公为证。”
被弘晴这么一喝问,苏克济的脸色当即便难看到了极点,然则弘晴乃是钦差王爷之尊,他就算是再恼火,也不敢有甚不敬之处,不过么,却也并不示弱,话语间又给弘晴上了个套子,这是要诱使弘晴去问那些个大小官吏们。
“本王查案素来只重证据,旁人如何说,与本王何干?苏大人如此急迫要本王下定论,究竟是何居心?”
论年岁与宦海生涯,弘晴自是没法跟苏克济相比,可要说到玩心计,那十个苏克济加起来,也不是弘晴的对手,就这么点小儿科的把戏,要想蒙住弘晴,那简直就是笑话,这一听苏克济如此虚言狡辩之余还敢下套子,弘晴可就不客气了,声色俱厉地便连连喝问了起来,丝毫没给苏克济留半点的情面。
苏克济显然没想到弘晴居然会如此地不留情面,脸色当即便是一阵红一阵白地变幻个不停,不过么,发作是肯定没胆子的,要他当众认错么,却又不甘心,一时间还真就不知该如何应对方好了,额头上的汗珠子有若断线的珍珠般狂淌不已,那样子要说多狼狈便有多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