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痛打三爷的大好机会便这么被搅混了去,这便紧赶着冒了出来,眉头微皱地打岔了一句道。
“四哥说得好,三哥如此避重就轻,莫非是心虚了不成?”
八爷原本一直稳稳地站在一旁,并不打算轻动,可此际见形势对己方大利,自不肯将出风头的机会全都让给四爷,这便也从旁站了出来,声线阴冷地逼问了三爷一把。
嘿,还真就都冒出来了,得,该轮到咱上场了!
自打进了养心殿,弘晴就一直保持着沉默,哪怕三爷遭受围攻,也不曾出头帮衬上一把,就宛若无事人一般,当然了,这不过是假象而已,弘晴之所以不急着出头,那是因为时机尚未成熟,而今,四爷、八爷既是都已全部冒出了头来,自然也就到了弘晴出手的时间了,不给四爷、八爷等人一个狠的教训,这几日的辛苦准备岂不都白费了去?
“启禀皇玛法,孙儿有话要说。”
八爷的话音方才一落,弘晴也不给其余人再次开口围攻三爷的机会,一闪身,已是昂然站了出来,朝着高坐上首的老爷子便是一礼,高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弘晴这么一站将出来,大殿里的气氛瞬间便有若凝固了一般,静得便是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此无他,弘晴辩才无双的名声可不是吹出来的,而是无数次当庭激辩打出来的,自其上朝以来,还真就没见过谁能在辩论中占了其上风的,哪怕是平手都罕有,再说了,在场的可都是精明之辈,自是都猜到了那所谓的报纸十有八九便是出自弘晴的手笔,他既是敢让三爷来提,显然不会没有埋伏,自是没谁敢大意了去的,一众人等的心弦当即便紧绷了起来。
“晴儿有甚要说的且就说好了,朕听着呢。”
老爷子显然早就料到了弘晴会有所行动,对其站出来的举动,自是不以为奇,不过么,也没多言,仅仅只是面色淡然地准了弘晴之所请。
老爷子的金口这么一开,弘晴自是不敢有所失礼,先是恭谨地谢了恩,而后方才站直了身子,飞快地在脑海里组织了下语言,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孙儿有几个wènti想请问安溪老相国并诸位叔叔,还请皇玛法恩准。”
“准了。”
一听弘晴如此说法,老爷子的眉头立马便是一扬,神情古怪地瞥了弘晴一眼,可也没所言,只是一摆手,不动声色地吐出了个字来。
““孙儿多谢皇玛法隆恩。”
弘晴恭敬地谢了恩,而后方才一旋身,朝向了李光地等人,嘴角一挑,露出了丝嘲讽的笑意,不过么,倒是没啥恶言,仅仅只是语调平淡地发问道:“安溪老相国,诸位叔叔都请了,小子有件事不明,还请诸位指教一二,且不知治国之要为何?”
弘晴这个wènti乍一听似乎很简单,《四书五经》里对此的释义不少,在场的都是儒家子弟,随便一张口,都能拽出一长溜的,wènti是在搞不懂弘晴此问背后的真实用心的情况下,却是谁也不敢胡乱作答的,万一要是被弘晴逮住机会好生羞辱上一番,那乐子可就大了去了,于是乎,一众人等不约而同地全都闭紧了嘴,大殿里当即便这么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皇玛法在上,孙儿愿回答晴兄的wènti,还请皇玛法恩准。”
众人皆缄默,而弘晴也不着急,就这么笑眯眯地端详着诸般人等,那架势就跟屠夫打量待宰的牛羊也没啥区别了的,可惜弘晴的好心情并未能保持多久,就见弘历已是几个大步从队尾处行了出来,朝着老爷子一躬身,态度诚恳地出言请求了一句道。
“嗡……”
弘历这么一出头,群臣们自不免为之骚动不已,没旁的,今儿个的朝议风向变化得未免太快了些,先是老爷子发作众人,后又是四爷、八爷一伙联手要整治三爷,接着么便是弘晴冒出来反击,偏偏这反击才刚开始呢,就又演化成双孙对决之格局,当真令群臣们都看得有些个目不暇接的,眼花缭乱之余,窃窃私语上一番也就不足为奇了的。
“准了。”
老爷子显然对弘历的突然杀出也有些微微的诧异,不过么,倒也没计较其打岔的突兀,而是饶有兴致地看了弘历一眼,声线平和地准了其之所请。
“谢皇玛法隆恩。”
一听老爷子准了奏,弘历的精神立马便是一振,先是恭谨地谢了一声,而后方才潇洒地一转身,面色微红地朝向了弘晴,双眼里隐隐有不服输的火苗在闪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