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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叩见陛下!”
老爷子这么一露面,所有人等自不敢稍有怠慢,齐刷刷地便全都跪倒在地,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众爱卿平身罢。”
老爷子大步走到门中的龙榻前,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了下来,面色平静地环视了一下跪满了一地的朝臣们,而后虚虚一抬手,声线平和地叫了起。
“臣等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爷子既叫了起,众朝臣们照着朝规谢恩也就是题中应有之意,却也无甚稀奇可言。
“陛下,微臣有本要参!”
众朝臣们方才刚站定,还没等老爷子有所表示,却见都察院队列里一名身着正四品服饰的官员大步流星地排众而出,疾步抢到了御前,一头跪倒在地,高声禀报了一句,赫然竟是新任左佥都御史纳兰揆叙。
“嗡……”
这一见是纳兰揆叙这么个八爷一方的重将冒出了头来,一众朝臣们顿时便骚乱了起来,不为别的,只因消息灵通的朝臣们早就都已知晓了昨儿个弘晴与李光地之间的矛盾大爆发,也都明白李光地与八爷之间一向友善,这当口上纳兰揆叙猴急如此地跳将出来,十有八九便是冲着弘晴去的,毫无疑问,三爷与八爷这回怕是又要在朝议上狠杀上一场了。
“讲!”
群臣们都能看得出来的端倪,老爷子又岂会心中无数,实际上,早在昨日工部大闹之际,老爷子便已得了密报,只是当时老爷子恰好有旁的事被牵扯住了,也就没急着调停弘晴与李光地之争,原本是打算今儿个早朝之后,再将二人唤到养心殿,好生调解上一番,这等用心不可谓不良苦,可惜显然已是不kěnéng了,老爷子的心情自是好不到哪去,望向纳兰揆叙的眼神也就颇显凌厉,奈何碍于纳兰揆叙的言官身份,老爷子也不能不让其开口言事,也就只能是不耐至极地吐出了个字来。
“谢陛下隆恩,微臣有本要参多罗贝勒弘晴,身为天家宗室,不为百官表率,藐视朝纲,公然大闹工部,大失朝廷体面,又,行事乖张,每多差池,不思自查,却怨疚他人之指正,此跋扈不法也,论律当革,微臣叩请陛下明察,以正视听!”
果然不出朝臣们的意料之外,纳兰揆叙一上来便连参了弘晴几条大罪,摆明了要将弘晴往死里逼了去之架势。
“陛下明鉴,臣以为纳兰大人所言甚是,似此害群之马,当革!”
“陛下,臣附议!”
“陛下,臣亦附议!”
……
有了纳兰揆叙这么个当头炮,八爷一方的亲信大臣呼啦啦地便站出了二十余位,众口一词地要弹劾弘晴之不法事,只不过站将出来的大体上都已中级官员为主,八爷等几个阿哥们都并未出列,甚至其手下最主要的几名高级官员,诸如新任礼部尚书赫申等也都站着没动,大体上算来,出列参与弹劾的朝臣之总数仅仅只占了八爷一系的一半而已,显见八爷一方还有着别样的后手未动,该当是为防备三爷一方的反扑而留下周旋的余地。
死寂,一派的死寂!纳兰揆叙等人嚷嚷完之后,便是一派诡异的死寂,朝臣们所期待的三爷之反击压根儿就不曾出现,而高坐在台阶上的老爷子似乎也没急着表态,满广场便这么诡异地安静了下来,绝大多数朝臣们全都茫然无已,愣是搞不懂三爷一方究竟在玩甚把戏来着。
反击?那是必然之事,然则弘晴却并不着急,概因早在朝会前老十四那番故作姿态的表演一出,弘晴便已猜到了八爷与李光地联手所布出来的局,自是不肯就这么傻乎乎地往套子里钻了去,而他这么按兵不动,早已得了其暗示的三爷一方人等自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于是乎,场面自也就这么诡异地冷了下来。
“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就在朝臣们还在猜测着三爷一方的kěnéng之反击之际,却见李光地已是从工部队列里闪了出来,疾步抢到了御前,一头跪倒在地,语带颤音地出言请求道。
“嗡……”
这一见三爷一方没动静,反倒是李光地跳了出来,朝臣们顿时又是好一通子的骚乱,显见都对弘晴的下场有些个不甚看好,不为别的,李不倒睚眦必报的名声实在是太臭了些,偏偏这老儿还极得圣眷,不单参其的都没啥好下场,被他参了的则更是全都潦倒万分,这等赫赫之凶名当真不是好相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