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玛法,孙儿在河南时曾上了漕运变海运之折子,内里曾言及澳门船厂之事,今,首批八艘漕船已同时开工建造,陆续还有船坞在建,预计到明年此时,第一批漕船已可下水试航,后年预计有漕船三十余艘可资调动,以之应付漕运,足可完半数之漕粮,待得三年后,计可有大型漕船六十余,是时,漕粮改运为海当可全面实施,然船厂却不可空置,孙儿打算再造大型海船数十,以为海外贸易之用,贸易货物当以丝绸、瓷器为主,承蒙曹大人不弃,愿为孙儿筹集丝绸,以此为股,分红所得即可为还亏空之款项,概因此事尚在商榷之中,故未及时报与皇玛法知,实孙儿之过也,若能得皇玛法恩旨,准孙儿便宜行事,曹大人之亏欠还清不难也。”
对于曹家亏空的事儿,弘晴早就有了腹案,这会儿说将出来,自是不慌,一番长篇大论下来,条理清晰得很。
“荒谬,你怎知海外贸易便能盈利,若是不能,曹家的亏空还还是不还?”
老十一向最忌恨弘晴,加之根本不信海外贸易能有巨利,也不等老爷子发话,便已是阴测测地从旁讥讽了一句道。
“十叔若是不信,大可跟小侄对赌如何?”
对于老十这等粗人,弘晴自是从不放在心上,哪怕此际乃是在御前,弘晴也没给其留甚面子,微微一笑,针锋相对地提议道。
“咕噜……”
这些年来,老十在弘晴手中的亏可是吃得多了,别看外表横着,其实内心里全是虚,色厉内荏之下,又怎敢就此接下了赌约,可待要拒绝么,却又得跌了面子,当即便尴尬得只剩下狂咽唾沫的份儿。
“晴儿,安能对你十叔如此无礼。”
一见老十又被弘晴给憋住了,三爷心中笑意狂涌,当然了,在老爷子当面,三爷却是不敢笑将出来的,不单不敢笑,还得赶紧绷着脸出面训斥了弘晴一把。
“小侄失言了,还请十叔海涵则个。”
欺负老十这等货色,实在谈不上有甚成就感可言,左右刺也刺了,将就着道歉上一下,也真算不得啥大不了的事儿,在这点上,弘晴可是自觉得很,三爷一吩咐,他立马便躬身致了歉意。
“哼!”
弘晴不道歉还好,这一道歉,登时便令老十面皮涨得个通红不已,心中怒火中烧,却偏生又发作不得,也就只能是冷哼一声了事。
“皇阿玛,儿臣以为此事恐大有不妥,晴儿能有襄助曹大人之心怕不是hǎode,然,我大清律令明文规定,在职官员不得与商有涉,怕的便是与民争利,此例若开,恐后患无穷也!”
眼瞅着三爷父子一唱一和地将老十憋得难堪至极,九爷可就稳不住了,这便从旁站了出来,朝着老爷子便是一躬,一派忧国忧民状地出言进谏了一番。
“九叔此言差矣,若是市货于内,确有与民争利之嫌,然,市于海外,所得之利皆来自蛮夷,何来与民争利哉?反倒是大利民生也,岂不见出去的是丝绸、瓷器,流进的却是真金白银,不仅百姓能得利,朝廷也可得其税,何乐而不为哉?窃以为,若是能以八旗之名,组商船队,建八旗商号,或可稍缓八旗渐困之苦厄也。”
旁人不知海外贸易的重要性所在,弘晴却是深知根底,几句话便驳得九爷悻悻然地不知该如何应对方好了。
“晴儿既言海外贸易有大利,朕且问你,利有几何哉?”
老爷子并非狭隘之人,恰恰相反,其眼界开阔得很,自是知晓海外贸易风险虽是不小,可利润却也丰厚得很,若不然,他也不会在康熙三十年重开海禁,当然了,海禁虽开,老爷子却从不鼓励海外贸易,究其根本么,除了重农重商之争议难免之外,更多的则是并不曾真正知晓海外贸易的厚利究竟厚到了何等程度,此际见弘晴在那儿说得欢快,还真就起了考校一下弘晴的心思,这便一挥手,从旁打岔了一句道。
“回皇玛法的话,孙儿曾派人专程到广州了解过行情,也曾与红毛国人(西班牙与葡萄牙都被大清称为红毛国)详细谈过,对此,不敢言了若指掌,却也颇有心得,大体来说,一匹绸缎在苏杭不过十两上下,可运抵南洋便可卖得百两左右,其间约莫十倍之利差,而瓷器更盛,一套中品碗碟瓷器在江南不过区区三两银子而已,可运至南洋,便足可得四十余两之巨,且红毛国人之商号遍及海外各蛮国,其需求量极大,销路实无须担忧也。”
自打两年多前定下了发展海外贸易的战略之后,弘晴可是没少花精力去打探南洋以及东瀛一带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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