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底谁玩谁呢?”她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笑着说,“我该叫你向先生,曲总,还是该叫你姜总,还是姜同学?”
曲渡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有条不紊道:“不管是谁,都是爱你的,都没有对你变过心。小蒋,结婚的那个不是我,是真的向以征,他跟那个女人青梅竹马。他们都以为他还是植物人,但其实几年前就醒了。不过我让保密了而已。”
蒋慧凡道:“你把向以征这个身份暴露给我,是故意的吧?我对你一旦有一些异样,曲贺阳就能发现。你是希望曲贺阳能发现向以征是你假扮的,毕竟好掩护姜城这个身份。而有什么办法能显得不刻意呢,你那边自然不能故意露出马脚,所以只能通过我。”
曲渡盯着她没说话。
“其实你不是故意的,我又怎么可能发现呢?”蒋慧凡轻声说,“姜城这个身份,我不就一直没发现么?只要你不想,谁又能真正看进你心里去呢?”
她还是不算了解他。
或者说,他依旧对她设防。
蒋慧凡苦笑道:“曲渡,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我们时间还长,以后有的是时间。”
“真的还有时间吗?”
曲渡皱了皱眉。
蒋慧凡做了个深呼吸,道:“为什么在你扮成姜城的时候,也不肯透露给我半点?”
“小蒋,我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我要是出了差错,你会卷进来,蒋家可能也会卷进来。我的仇家又不止一个曲贺阳,曲贺阳愿意护你,可他愿意一并护着蒋家么?其他人愿意放你们蒋家一马么?”
蒋慧凡说:“跟我事先打声招呼,也不可以吗?我知道只要你想,你不会一丝机会都没有。我觉得你或多或少,还是害怕我叛变曲贺阳。所以你嘴巴闭得死死的。”
曲渡低声道:“你真这样以为?”
“这是你一厢情愿的为我着想,你可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难熬。你说你是为了我好,那你知不知道,向以征结婚的那段时间,我甚至悲观到不想活着了?”
她一字一句说:“你的为我好,差点害死我。”
曲渡在这会儿,眼底终于有了几分明显的波动,他正要开口说话,身后却传来曲贺阳的声音。
“小蒋。”
蒋慧凡抬脚朝他走了过去。
她对曲渡道:“说到底,你是一个事业心很重的男人。你这样的人,更适合靠人敬仰,而不是过日子。”
“小蒋,曲贺阳又算什么好人?”
蒋慧凡在心底说,你们怎么能比呢?
曲贺阳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只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助了她,她就拿婚姻去跟他做买卖。
既然是买卖,就没有任何的感情成分在。
可是她接受不了曲渡再来一遭这样的经历了。在他是向以征时,她相信他的一切,就连他跟小叶暧昧,她的心也没有动摇过。
可是曲渡那边,却连半点信任,都不肯给她。
而那一段时间,她的自我否定和处在不确定环境中的煎熬,她真没有办法全部当做,他是替她考虑。
因为她真的不好。
蒋慧凡跟向以征简单的吃了一个晚饭。
餐厅里,旁边没有注意到他的,还在讨论着曲家的事情:“你是不知道,人现实得很,曲家不过稍微出一点纰漏,曲贺阳以前的那些走狗就彻底倒戈了,现在曲贺阳急着借一笔资金周转,都没有人肯借给他。“
蒋慧凡扫了他一眼,曲贺阳神色淡淡:“也没有到这种地步,不过是魏容那边,又捅了我一刀罢了。”
他琢磨了一会儿,苦笑道:“我一直提防他提防得紧,生怕他是曲渡安排到我身边来的棋子。后来看他对付向以征刀刀致命,也就暂时放下了对他的防备,哪里知道向以征不过是个幌子,他可不随意下狠手吗?”
蒋慧凡不做评价,只能说他吃了这个亏。
“曲家能熬下去么?”
曲贺阳盯着她道:“你答应了我,所以哪怕曲家熬不下去了,我也不会放你走。”
他顿一顿,缓了口气,“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蒋慧凡也没有打算反悔,谢柔的事情,她是真的感谢他。
“吃饭吧。”
曲贺阳顿了顿,刚低下头,一旁就有服务员走上来,端上了份点心,点心上显眼的“败北”二字夺目。
“这是边上那位先生送的。”
蒋慧凡只觉得那两个字,此刻摆放在曲贺阳面前,对他来说,格外的刺眼。
再等她偏过头去看,果然看见曲渡坐在他们旁边的位置,风轻云淡的看着他们。
这个眼神其实也有些挑衅。
蒋慧凡能看见面前的曲贺阳在忍耐着怒火,不过最后到底是没有忍住。
曲贺阳跟曲渡,两个人就在餐厅里,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一架。
曲渡从小就是个练家子,比起曲贺阳,到底是占了几分优势。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他踩在脚底的曲贺阳,而后又懒洋洋的抬头看了蒋慧凡一眼:“你确定要嫁给这样的男人?”
蒋慧凡也不想看见曲贺阳这副落魄模样,而且曲渡办事风格她太不喜欢了,一时之间也有点火气。她对曲贺阳说:“让他威风吧,我送你去医院,陪你看病照顾你,反正以后也老死不相往来了。这笔仇记着好了。”
曲渡懒洋洋的神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
曲贺阳拍了拍衣服,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只不过蒋慧凡跟他离开的时候,曲渡却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你有完没完啊?”蒋慧凡忍不住回头道。
他也不说话,就是跟着他们。
蒋慧凡最后蹲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朝他砸过去,正好砸在了他的侧脸上。
“我叫你走。曲贺阳替我找来我母亲,我跟定他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她冷着声音道。
曲渡看了看曲贺阳,说:“我不走,要么你跟我走。”
蒋慧凡也就不管他了,她回了蒋家。蒋母做了一桌子菜,道:“等会儿吃完饭,再给你爸送去。”
谢柔是蒋慧凡一口一口喂的,蒋母看着她俩之间的亲昵,有几分怅然若失。不过她很快告诉自己,这个是没有办法计较的。
谢柔偷偷告诉蒋慧凡:“你这个妈妈真好,你爸爸跟她一块,应该会很幸福吧?”
“嗯。”蒋慧凡笑着说。
……
谢柔一共在蒋家住了三天,这三天时间,大部分都在陪着蒋国攀一块儿。
一直到第四天,她照常打算去医院陪着蒋国攀,却被蒋慧凡给阻止了。
“你爸怎么了?”
蒋慧凡一边擦眼泪,一遍开口道:“没事,不过今天他跟我妈有事,咱们就不过去了。你这几天好好玩吧。”
几分钟前,蒋慧凡接到蒋国攀的电话。
说话的却是蒋母。
“快不行了,他想再听听她的声音。”
几天前。
蒋慧凡站在蒋国攀面前,听着他认真的叮嘱:“我哪一天要是走了,别告诉她。也不必告诉她我对她的感情。你妈偏执,一说铁定撑不下去。我就当那个负心汉,让她好好活着。这一次,就当老朋友会面吧。”
蒋慧凡问:“爸,你甘心吗?”
明明那么喜欢,却一句解释都不说,甘心吗?
“她率先撩拨的我,骗我身骗我心,你说我甘不甘心?”
……
蒋慧凡本来以为,这句话是浓浓的不甘。
现在想来,意思却是。
爱到难忘,刻骨铭心,唯愿她好,何来不甘?
……
谢柔是睡到半夜,才发现蒋慧凡不见了。
好生奇怪,她居然梦到和蒋国攀见面的第一回。
只是跟现实略有不同,现实蒋国攀第一回跟她见面,脸色冷的厉害,而梦里的却对她笑得温柔。
少年那张精致的脸上露着笑意,却也很失落,他说:“我爱你,也最舍不得你。”
谢柔觉得眼睛有些酸涩,揉了揉,心里一阵刺痛。
第二天,蒋慧凡回来时,她便开口问:“今天能见一见你父亲么?”
蒋慧凡勉强笑了笑,“他去其他地方出差了,去了一个很美的地方。他让我在你走之前,好好招待你。他毕竟已经结婚,不好跟你过于亲近。”
谢柔说:“也是。”
梦是相反的,里面的喜欢就是现实中的不喜欢。
她虽然失落,但也知道,还是不破坏人家家庭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