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场淋雨,傅清也的嗓子拖了几天没好。总是咳嗽,精神状态在好了一阵以后,反而变差了。
肚子隐隐约约的疼。
傅母有些担心,拖着她去医院又检查了一次。
医生的眉心都是拧着的,在认真的整理措辞:“傅小姐,你得注意一点,平时吃什么都要记得忌口,还有活动什么,孩子现在有点轻微的先兆流产的迹象。”
傅清也的脸色白了白。
傅母拉住她的手。
医生又道:“现在保胎成功几率很大的,这点倒是不用太过担心,回去好好休息几天,补充点维生素e。”
母女俩出去,身为长辈的那位倒是笑了笑:“现在知道怕了?平时还不是那么爱瞎跑。”
傅清也有些闷闷不乐,所以在接到蒋慧凡电话,听到她说“苏严礼蹲我这儿来了”,就有些迁怒了,她在车上给苏严礼打了电话:“你能不能别胡乱打扰人啊?”
男人沉默片刻,仔细辨别她的情绪,一边朝蒋慧凡点点头,一边往外头走去,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才好脾气道:“怎么了?”
“就是你别去打扰我朋友。”傅清也真的烦死了,本来今天的检查结果就让她心烦意乱的了,他还要来碍眼。
“好。”他说,“但你不见我,我就是想看看你。”
“又不好看,有什么好看的。”
傅母也不知道她这是在跟谁打电话,态度这么差。她扫了自家女儿两眼,倒是没有说话了。
苏严礼就知道她这是心情不好了,傅清也越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越喜欢说风凉话,他琢磨了一会儿,说:“哪不好看?腰细腿长,肤白貌美,还人间胸-器,这还不好看?”
傅清也跟他在床上的时候,他能说的能比这大胆一百倍,紧这类词汇他也说过无数回,她早就听得面不改色了。
相反,腰细就让她想到了孩子,她心情又往下沉了几分,咬着唇不说话。
苏严礼就不禁想到傅清也追他那会儿的热情,就好比她用微信语音撩拨他,那天他要是不自己在洗手间里动手,而是放她上门的话,两个人估计要玩得刺激很多。
想到这儿,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不过,她是个孕妇,也没有被哄好,怨气还极重,那种事情暂时还是先少想为好。
“孩子怎么样?”他转移了个话题。
但没想到这话题却进了禁区。
傅清也咬咬唇,心烦意乱道:“不好,一点都不好。”
苏严礼倒是没有再直接去骚扰过傅清也,但傅国山,他约出来见过两回。
两个人之前有矛盾,傅国山见到他疏远的很,笑面虎一样的跟他打招呼。
“苏总这两天来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
“傅叔。”苏严礼客气的说,“有点事想找你帮忙。我有一套房子,想让你来设计装修,价格好商量,风格就按照你喜欢的来。”
“你的房子?”傅国山挑了挑眉。
苏严礼开门见山道:“婚房。”
傅国山事不关己的笑道:“恭喜。”
“另外希望您能着重关照婴儿房,质量一定要过关。”
傅国山奇怪了片刻,脑子里面有一种念头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抓住,那念头就消失了,只客套道:“苏总这么年轻,也想要孩子了?”
苏严礼沉思片刻,到底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傅国山离开前,又把准备好的蛋糕递给他:“傅叔拿回去吃吧。”
还挺高档。
显然不太好做。
傅国山想起自家有个傅清也,这段时间她本来就嘴馋,也就没有拒绝了,道了声谢。
但这几天傅清也确实没有什么胃口,最喜欢的蛋糕,也没有吃多少。
所有的人都在安慰她:“放心,不会出什么事的。”
傅清也算是知道母爱的伟大了,真有孩子的时候,那是真的什么事都考虑着孩子,她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
她每天躺在床上都很少动,只有傍晚的时候,才会跟着傅母走一走。
傅清也跟着傅母散步的时候,却突然吐的厉害,她孕后反应是越来越明显了,蹲在湖边眼泪直冒。
苏严礼每天下班以后,都会来这附近转一转,今天刚到,就看见她一副难过得要命的样子。
他本来以为在飞机上那次是极限了,没想到一次比一次严重。
苏严礼本来都是每天偷偷在车上看她两眼,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上车了。
苏母看到他的时候脸色有些微妙,随即释然了。
苏严礼过去替她顺了顺背,很多时候照顾人是一件力气活,就连苏母,他其实都有些不放心,最好就是带在自己身边照顾。
傅清也缓过一阵子了,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要不要喝水?”他问。
傅清也不想喝水,但是她想漱漱口,也就没有再矜持,顶着张苍白的脸点了点头。
苏严礼转头回车上去拿,还带了一包纸巾,留着给她擦脸用。
“我想回去了。”片刻后她说。
“我送你。”
苏严礼把车子停在了傅家门口,傅清也率先进去了,傅母道:“我就知道可能性最大的还是你。”
“瞒了您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苏严礼有些无奈,“但是她不让说,我也没有办法。不然谁喜欢这么没名没分的待着。”
又道,“我看她现在这样,我想自己照顾。”
傅母还记得苏严礼当初对自家女儿无情拒绝的模样,并不能因为这放下心来,有些疏离的笑着反问道:“孩子虽然跟你有关系,但是是傅家的孩子,跟你苏家没关系。如果你是为了争孩子的抚养权,那大可不必,我们傅家不会松口的。”
苏严礼道:“我没打算抢孩子。”
“我凭什么相信你?”
苏严礼沉默了片刻,把手上的戒指给拿了下来,上面依旧有一圈浅浅的印子,有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一五一十道:“当年是我。”
傅母盯着他的手,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要是没有这道疤痕,估计会更好看几分。她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有些复杂。
苏严礼自尊心很强,要揭开自己伤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起码他讲话的时候浑身僵硬,“我跟清也的第一次见面,你可能也不太记得清楚了。”
“十二岁那一年?”
是九岁那一年。
那时候的苏家简直就像一个刚刚踏入贵族圈子的乡巴佬,土气到不行,没有见过大场面的苏严礼,从小就受到过不少的欺负。
九岁的时候,他真的好,跟傅清也不是一所学校的可是放学的路上,两个人能撞上几回。
傅清也小时候,是个小捣蛋鬼,身后围着一群男孩子。
苏严礼受过最严重的校园暴力,还是隔壁贵族的暴力,学校就是来自“傅清也天团”。
傅清也爱看人欺负他,原因是她在一次放学以后邀请他一起演过家家,要他演她老公,他拒绝了。
女孩子心眼小,就开始针对他。
苏严礼对于傅清也的第一印象并不好,每天也面无表情的任由他们欺负。被针对着针对着,突然有一天,傅清也就开始护着他了。
他被人用石头扔出血,她就给他送创口贴,还要拉着他的手臂给他吹吹,末了批评道:“你打回去呀。”
苏严礼冷着脸远离她。
“你是我男人,不可以这么懦弱。”
“我不是你男人。”
“你就是。”傅清也说,“我妈去跟你妈说了,你妈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不过应该不会告诉你,毕竟你还小,怕你难过呢。等到你成年了,你看你妈要不要把你送到我身边来。”
事实上,两家人根本就不认识。
苏严礼那会儿也就是年纪小,再沉着冷静那也都不是个大人,才被傅清也给忽悠住了。整张脸难看的要命。
傅清也说:“我叫傅清也,你叫啥名。”
苏严礼不做声。
“那你就叫狗蛋,我喜欢糙汉,你叫这名,符合我审美。”
苏严礼也懒得告诉她,这叫傻蛋,不叫糙汉。他懒得跟她说话,也就没有拒绝这个名字。
于是傅清也每天放学就是狗蛋狗。
苏严礼冷冰冰的,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回应。
直到许久以后的一天晚上,有人用弹弓将额头脑子弹出血,傅清也气得眼睛都红了,跟那个人打了一架,男孩子长得膘肥体壮,她是拼了命在替他讨回公道,最后被那人揍得鼻青脸肿。
一个女孩子这样,苏严礼开始怀疑起她的性别。他一向都爱干净并且斯文,但他不能再袖手旁观,一起上了。
两个人都被揍得很难看,再加上苏严礼额头上还有血,场面相当可怖。
膘肥体壮的男孩怕了这对神经病,骂骂咧咧的走了。
傅清也说:“狗蛋,你还好吧?”
苏严礼:“……”
他是真的不太喜欢这个名字。
傅清也委屈的撇撇嘴,拉拉他因为打架第一次变得脏兮兮的衣摆,又喊了他一句:“狗蛋?”
“嗯?”他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应了。
“当我男人,是不是很有安全感?”
苏严礼没法说出,没有你,我也不会做傻事。
但是不得不说,这姑娘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生都要勇猛,他第一次见她,她穿着小裙子,像个小公主,谁又能想到她背后这副面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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