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嘴角的笑意就这么一点点,凝结在了空气中。
“你不懂医?”林娇状似随意地问。
司景容有些奇怪,“我学的是机械工程,怎么会懂这么。”
林娇的睫毛缓慢地扇动,刷过眼前的掌心,隔了一秒后,嘟囔了一句,“我困了,想睡觉。”
她翻过身,闭上双眼。
脚步声从床边离开,弥漫在空气里的消毒水味渐行渐远,直到门板咔哒一声合上。
寂静的室内,淡淡的月色爬上、床铺,爬上少女恬静的眉眼。
倏地,那双眼睛重新睁开,瞳色漆黑,幽深而冰冷。
林娇坐起身,确定屋外没人后,拿出枕头下的手机,拨了出去。
“喂,是我。”
“娇娇?”深夜的来电让手机另一头的人还含着朦胧的睡音,“怎么了吗?”
“许叔,林家出事的时候,您是不是查到过,林开富接了一批很先进的设备,运往了深山。”
“唔……”电话那头,许张东思索了下,“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对方是外包公司,也查不出线索,后来那片山不是被征用,封闭了吗?”
“嗯。”林娇靠坐在床头,指尖轻轻抚过白色的蚕丝被,被面光滑的绸缎绣着繁复的纹路,一如此刻她不断翻滚的内心。
“娇娇,你是不是现了什么?”许张东察觉到了异样,声音逐渐清醒过来,添了几分凝重。
“许叔。”林娇开口,却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语气分外平静冰冷地道:“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个人,查他在医学界的痕迹。”
“行,你说。”电话那头窸窸窣窣响起一阵动静,许张东似乎翻出了纸笔,正准备记录,“你要查谁?”
林娇的手停在一片纹路上,缓缓下沉,声音也低沉了下去。
“司景容。”
第一次见司景容是在钢琴别墅,她割伤了他的喉结。
而第一次见到次人格司景煜也是在钢琴别墅,性格巨大的反差,让她一下就断定了不是同一个人。
仔细想想,在为数不多的接触中,她还见过一次性格有差异的司景容。
那次是在医院,她去医院给林倩送汤,临走前跟司景容撞上,当时对方一身白大褂,金丝边框眼镜,气质儒雅,但看她的眼神……
是全然陌生的。
如果司景容说的是真话,那么医院那一个,极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格。
一个连司景煜都不知道的人格。
而这样一个人当时出现在林开富的私人医院里,接手了林倩的主治医生,后来深山实验室那批器材却落进了司景容的手里……
“呵呵……”林娇看着掌心下被弄皱的被面,呢喃着笑出了声,“司景容,让我相信那批器材跟你没关系,那我只能当自己眼瞎心盲。”
林娇只剩下一个仇人。
一个创造智脑,三十年前参与进实验室项目的幕后黑手。
一个在医学上具有极高天赋,行踪成谜,又接触过林开富跟林倩的天才。
隔天,林娇见到了司景容请来的几位医学专家。
她把铁盒子拿了出来,连同整套手术方案都交给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