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慎重地说:“这东西十分不祥,据我所知的两位拥有者都没能逃脱死亡的阴影,在突破时莫名其妙地失败,魂飞魄散。”
“哦?还有这事?”杨乐余的表情不太好,任谁碰到这种事表情也好看不起来。
“嗯,明明看起来一切顺利,没发生任何意外,最后却灵气枯竭以致无法突破新境界,在天雷中而亡。”卢翊叹息一声,语气中也流露出可惜与遗憾。“师兄,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到底如何处置它吧。”
他将手中的三棱锥还给杨乐余,犹豫半刻后,还是站起身道别:“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希望日后有机会能与师兄再相见。”
趁着对方还在摩挲着金属锥体,仔细思考他方才所提之事,略有分神时,卢翊谢绝了杨乐余的相送,乘上飞行法器迅速消失在远方。
那火急火燎的模样让杨乐余颇为诧异,他还从没见到这位友人在自己这里待的时间如此之短,仿佛就是专门来告别一样。平常卢翊总是说得意犹未尽,才会有些依依不舍地离开。
扭头看到桌子上卢翊留下来的赠礼,他这才恍然大悟,好笑地摇摇头,难怪方才卢翊有所犹豫,想必也是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想多说几句的欲/望。
杨乐余回到桌边坐下,既然东西已经留了下来,也不好再追着赶着送回去,否则真是会让卢翊觉得自己没把他当朋友。
桌上卢翊留下来的除了一些修真必备的消耗品如丹药符箓之类的,还有三样特殊之物:一枚玉玦,一枚玉简,一个锦囊。
杨乐余仔细一瞧便认出那造型别致、极富特色的玉玦就是鼎鼎有名的不辞令。
说起不辞令,那便要提到全知阁。
全知阁是最大最悠久最广为人知的一个贩卖各种消息资料的地方,不过这可不单单是一个商行,而是一个教众遍天下的教派。其弟子或隐于野或隐于市,一般不会暴露于人前,他们之中既有大门大派中人,也有无依无靠的散修,甚至魔道、科研区内亦有之。三教九流,无所不容,无所不在。
持有不辞令之人可从全知阁免费获取一份所需的资料,不论这资料有多珍贵多难得。但之后要将不辞令归还于全知阁。而不辞令只有全知阁的总阁主、少阁主和分阁阁主(副阁主)才有资格送出。
杨乐余眼神微闪,不禁想问,这不辞令到底是卢翊是从别处获得转送于自己,还是他本身就是隐藏了身份的全知阁高层呢?
带着这份疑惑,杨乐余将目光投向另外两样东西,然后他决定先打开那个锦囊。
“杨兄展信之时,我必已离宗,云游四方,不知所踪……”他一字一句浏览着锦囊中的字条,脸上的表情也由疑惑变为凝重再又缓和下来,直到看至最后一句“后会有期”时才稍稍缓和一些。
纸上所书内容不多。卢翊首先简单地说明了一下自己离开归元宗后就不会再回来了。接着就是告知杨乐余,他现在的所有资料已被全知阁售予了某位魔修,希望他能有所戒备,而卢翊对此表示十分愧疚,留下不辞令作为补偿。另外,还留下了一枚记载着有关赤郓宗的一些信息的玉简,希望能对杨乐余有所帮助。
尽管纸条中资料的购买者只是以魔修二字所指,并未透露更多的信息,但结合卢翊所留下来的玉简来看,杨乐余几乎可以推测出,那位魔修很可能就是那位想要他命的赤郓宗魔尊,就算不是此人,也绝对是和他有关的魔修,或许和去杨家的魔修一样是他的手下。当然,还有一种较小的可能性是,那位魔修是他那素未谋面的母亲——赤郓宗圣女娆姬派来的。
但不管是哪一方来人,杨乐余都没什么可高兴的。在他实力还没达到能碾压一切的程度时,他并不想去趟赤郓宗那摊浑水。弄得不好一个不小心他自己就有可能陷进去,万劫不复,命丧高阶修者的争斗之中。既然如此,杨乐余暂时不打算与之相遇,而是想方设法要避开赤郓宗的魔修。
要不和卢翊一样出去历练?天大地大,人海茫茫,赤郓宗想要找一个人也没那么容易。
就在杨乐余刚冒出这个想法,一只鹅黄羽冠的青旬鸟扑棱着翅膀从空中直扑入窗内,落在桌上的茶壶把手上。
“礼乐徒儿,速来元璞殿一趟。”青旬鸟口中传来云黎真君的声音,小鸟儿一边张嘴一边在桌上轻轻小跳几步,青绿色的豆豆眼灵活的转动,一举一动煞为可爱。
杨乐余是归元宗礼字辈弟子,于是云黎真人为其取名为礼乐。而元璞殿则是千黎峰的主殿,云黎真君的所在之处。
话已带到,用来传讯的青旬鸟轻啄了几下杨乐余的手指,在他明确表示知道后又扑棱着覆盖着青色羽毛的翅膀飞走了。
杨乐余则立即前往元璞殿拜见他的师父云黎真君。
此时元璞殿中除了云黎真君之外还有两人侍立在旁,杨乐余走进来,先朝师父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而后又朝那两人分别叫了声“礼雯师姐”、“礼楠师兄”。
随即便开口询问道:“师尊,不知您唤徒儿前来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