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一个人。
陈执坐在窗框里,一只腿曲起,脸朝着窗外。
窗外是个庭院,路灯借过来几缕光,林初看到庭院围墙上缠满藤蔓,绽开一朵朵淡粉色的花。
林初好奇地走近,轻轻说出声:“这里好漂亮。”
陈执转头,正好看到她嘴角弯起的浅弧,淡淡的像花香。
花儿从左侧的围墙一路热情蔓延,到了正对窗户的一面,围墙变成铁栅栏,淡粉色的花变成了淡紫色的花,缠绕着中间的铁门。
再旁边是林初站的位置的视角盲区,看不见了。
但只是眼前的风景就足够了。
这一直是林初幻想的家。有个小院子,围墙上种着花,墙下的花坛里种菜,右半边的院子最好可以搭起葡萄架。
不过他这的花坛里只有土和杂草,也没有葡萄架。
他应该没管过,庭院美得自然,墙角枯掉的草在墙上留下明显的痕迹,衬得活物更加生机盎然。
“你家院子真好看。”林初由衷地说。
陈执坐到窗户里,听到她说的话没意味扯了扯嘴角,“是么?”
林初看一眼他,没说话。
他推开大窗户,跳入庭院,风拍过来,他黄色的发张扬,在光下看着像白色。
林初站在里面,他迎风捋了把头发,侧过脸边看她边往前走,很快消失在她眼中。
院子里风很大,有夏天的味道。一阵风过,满院的叶子与花摇曳,抖出飘荡的香味。
林初在屋里站了一会,忽然弯了下嘴角,慢慢跨过去,踏入庭院。陈执站在院子另一边。
那边没有林初幻想的葡萄架,但是种了两棵树,一棵橘子树和一棵石榴树。
他站在橘子树旁边抽烟,除了袅袅飘荡的烟雾,一切像副安静的水彩画。
她走过去,在他身边停下。
橘子树和石榴树都开花了。
一朵朵白色缀在橘子树上,伴着它旁边火红的石榴花。石榴花没有全开,冒出一点点红色的花头。
林初凑到石榴花前,问陈执:“会结果吗?”
他掐灭烟,“小的。”
“那橘子树呢?”
“大的。”
林初转过头,好奇问:“能长成黄色的橘子吗?”
“能。”
她嘴角不自觉弯了一下,“那甜吗?”
“甜。”
“那是橘子好吃,还是烟好抽?”
陈执微顿,手指间的烟已经灭了,但还没丢掉。
他淡声说:“不一样。”
她又问:“那是烟好抽?还是酒好喝?”
“差不多。”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几秒,点点头。
院子外偶尔走过几个行人,林初的视线转移到铁门上,“这个门可以打开吗?”
陈执转过身,路灯分来的光把他照的冷清又恍惚。
“会断。”他吐出两个字。
会断?
林初歪歪头,走到铁门前面。
金色的铁门不高不低,有些发黑,像童话故事里的门,铁门上方缠着藤蔓枝条,一朵朵淡紫色灿烂着。
如果硬要打开,会将缠在上面的枝条花儿扯断。
林初回头看了他一眼,眸光微闪。
须臾,她回身踮脚凑到一朵花前,小心翼翼嗅了嗅。香味轻柔,她弯了眉眼,落下脚跟,在铁门前又安静地站了一会。
陈执沉默地看她的背影,感受到风掠过下巴和脖子。
两人在庭院里待了挺久,各站一角。
最后是陈执把烟盒抽空了,本来也没剩几根。
他说:“我饿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小炒店解决晚饭。说是商量,也算不上商量:
“去吃饭?”
“好啊。”
“想吃什么?”
“小炒店?”
“走。”
林初将换下的衣服放到书包里的备用塑料袋里,书包里的书很多,她用力挤进去。
刚背上一个书包带,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两人一起往门口看过去。
门锁转了两三下,门外的人暴露在他们眼中,同样的两个人,一大一小。
女人看到他们愣在原地,气氛微妙,还是她腿边的小男孩先出声:“妈妈我们怎么不进去了?”
陈执将林初另一个书包肩带勾上去,没看到他们似得到换鞋区换鞋。
小男孩好奇地看他,疑惑问:“妈妈,这是哥哥吗?”
女人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回来,有些慌张无措,“阿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