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汹涌人言（1）

故意压低了声音的对谈中，那被描绘得愈加绘声绘色起来的传言，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传遍了整个警局。

    纵使有些人还没有真正的见过张宇，但是王崇这个名字，早就已经成为了刑侦大队中的禁忌，他们对于叛徒有着最深的怨怼，而他们也不可能再承受一次那般的背叛了。

    更何况，高队长和张宇之间的争吵和对峙，也有很多人有所了解，在那些虚无缥缈的证据下，那充斥着蛊惑力的传言也在人为的渲染中变得愈加丰满，几乎深入了所有刑警队员的心中。

    自古便有三人成虎，可就算是在如今，汹涌席卷的人言依旧无比可畏，世间最难忖度的是人心，最难把控的也是人心，而人心所向，往往能够弄假成真。

    而正处于流言漩涡中心的张宇，此时却在王五的办公室中谈着心，作为局长的王五尽自己的能力安抚着年轻气盛的张宇，在那柔声的话语中，张宇看向王五的目光也逐渐充满了信任和崇拜。

    王五虽然不认为眼前的这个毛头小伙，真的会成为高以翔的对手，但在这天赐良机之下的收买人心，王五却不会轻易错过，更何况只是几句毫不费力的安抚就能够达到目的。

    当张宇从王五的办公室中走出的时候，抬头挺胸，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在他的观念中，作为局长的王五定然要比区区一个队长更有威势，纵使他积威甚重。

    本就初出牛犊不怕虎的张宇在得到了王五的支持之后，对于高以翔的愤怒和恐惧也尽数转变成了幸灾乐祸的想法，此时的他正大踏步的朝着高以翔的办公室走去，想要在第一时间去到他面前耀武扬威！

    但此时的他，却全然不知道那汹涌狂卷的流言漩涡已经缓缓的降临而来。

    高以翔默默的坐在宽大舒服的椅中，可随着老周的讲述分析越加推进，他就好像如坐针毡一般有些躁动，微不可察的扭动着身体，好像随时都想要挣扎逃离一般。

    随着老周平静却低沉的声音又一次缓缓落下，高以翔终是抬了抬手，将他的话语打断，紧皱的眉心微微一舒，沉吟了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

    “你的意思是已经确定了那坠楼之人，在跌落前就已经死亡了，而且死亡的时间还在一个小时之前？”

    “大约。”

    听着高以翔并不太完整的复述与反问，老周却只是面色冷静的看着眼前的高以翔，漠然的补充着语句。

    但那并不重要。

    他真正在乎的是凶手在杀完人之后，为何要选择在那栋大厦之上抛尸，难道就仅仅是为了让自己目击到那一幕么？

    “或许他早就料到了那个犯罪嫌疑人会在火车站逃离，也清楚刑警队员一定会在他离开之前对他实施围捕，甚至这一切的一切自始至终都是在那人的精心策划之下的。”

    他的计划，或许是从百世大厦坠楼事件就已经开始了……

    可那从高耸入云的大厦顶端抛落而下的死亡方式，又代表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