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我适才只是一时感慨,并不会沉浸于往日的回忆中黯然神伤。”
季承泽瞧着她举止自然,不像是佯装无事的模样,这才放下心来,驾着马车进了城。
靖国公子屈尊驭车,靖平司甲士随行护卫,浩浩荡荡地穿街过巷,这着实在城内引发了不小的轰动。不少百姓商贩都津津有味地跟着瞧热闹,不时地还在揣度马车上坐着的究竟是哪位大人物。
直到马车最终停在西城永昌坊的洛文君府之前,众人才心中恍然,原来是洛文君家的女公子回来了。
这一消息进而引发了更大的轰动,瞬间牵动了整座都城的神经。
洛文君病逝的消息早已传遍天下,士族反扑之势宛若瀚海波涛,一浪高过一浪,弹劾他的奏本早已堆满了王上的御案。
值此之时,向来力挺洛文君的王上却将奏本留中不发,缄默不言,任凭此事发酵。这似乎更加助长了士族们的气焰。不少人都叫嚣着洛文君施政有失,祸国殃民,应当追夺其所有敕封,开棺戮尸,以惩其乱政害国之罪。
王上究竟是何想法?靖国接下来究竟该何去何从?是否仍旧沿袭洛文君之法?
这一切,或许可以从这位女公子身上试探出些些许痕迹。
洛文君府前,留守的管事们得到消息,匆匆召集了府邸内所有婢女、下人,恭恭敬敬地侍立在大门外,眼神中难掩忧虑和紧张。
认真说起来,他们对自家这位女公子的了解几乎为零。她十岁开始就拜入栖霞道宫求道,四年前刚一回来,就随洛文君外出休养,以致于他们连混个脸熟的机会都没有。
待马车停稳后,季承泽立刻跳下辕座,将车凳摆好后,抬手撩开车帘。
烟玉性子颇急,第一个跳出车篷,然后才是吴婶儿小心翼翼地搀扶洛道韫的手臂,将她请下车。
“恭迎公子回府。”管事们齐声喊道。
洛道韫懒得过问府上的琐事,淡淡地看了一眼这些神色紧张的管事们,道:“我离府多年,全赖诸位照看宅院,此后一切照旧,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直接问吴婶即可,都散了吧。”
听了这话,管事们齐声承诺,心下都松了口气。看起来,自家这位女公子没有大肆调整管事的想法。
至于听命于吴婶儿,那就更没话说了。她本就是府上的大管事,深得主家信任。不然洛文君外出休养的时候也不会单单只带着她了。
季承泽放下车帘,拱了拱手,“洛姐姐,我需要尽快前往王宫复命,今日就不再打扰了,告辞。”
“也好,”洛道韫轻轻点了点臻首,“我刚回来,府上都是乱糟糟的,今天也顾不上招待你。等过几日,我理顺了府上杂事,再专门给你设宴赔罪。”
“好,”季承泽爽朗一笑,“我最喜欢姐姐沏的清茶,弹的琴曲。过几日一定登门打搅,希望姐姐你不要厌烦才好。”
说完这话,季承泽将赶车马鞭丢给身旁的一个甲士,翻身骑上一匹高头骏马,急匆匆地就离开了。
瞧着季承泽消失在巷尾,洛道韫嘴角抿了抿,拉着一旁东张西望的烟玉走进大门。
“吴婶儿,从今日起,府上闭门谢客。无论是谁登门,一概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