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清叱,手中墨幽剑自行折射出一束清气蒸腾的剑光,宛若突破了时空阻碍,一剑劈中那道透明虚影,彻底灭杀了廖槐的残魂。
“洛姐姐,承泽鲁莽,给你添麻烦了。”季承泽脚步蹒跚地走过来,话刚说完,整个人双眼一闭就昏了过去。
洛道韫上前扶住,小心翼翼地将他平放在地上,这才注意到他脸色极为苍白,双目紧闭,已经完全丧失了意识。
洛道韫仔细检查了一下,只是力竭昏迷,没有其他大碍,不过他身上的伤口上残留着真气,必须尽快清楚,否则会形成暗伤。
“洛公子,”靳良赶来,眼神担忧地看着昏迷的季承泽,“承泽公子的伤势?”
“力竭而已,不过我需要带他回去调理一下,这两日没有紧要事就不要打搅他。”洛道韫淡淡地吩咐道,双手微微前伸,绽放出淡紫色云霞,将地上的季承泽轻缓托起,化为一束流光疾驰而去。
靳良应诺,目送洛道韫携季承泽离开后,下山去收拾乱局。所幸,廖氏一族的顶尖力量都已覆灭,这一战也到了收尾阶段。
两天后,洛宅院中。
季承泽简单活动了活动胳膊,感觉全身都松快了不少,笑道:“多谢洛姐姐,我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静坐在石凳上的洛道韫瞧着生龙活虎的季承泽,暗暗感叹,不愧是武夫,若是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至少也得休养个大半月才行。
“你伤口处残存的真气已被驱散干净,静养一段时间就可恢复如初,这几天莫要催动血气,以免伤口崩裂,影响复原。”
“承泽无能,还是给洛姐姐添了麻烦。”季承泽眼神愧疚,叹息一声道。
“小事一桩,算不得什么麻烦。”洛道韫嘴角含笑,指了指身旁的石凳,示意他坐下,“对了,你这次昏睡了两天,期间你们靖平司那位副统领来了一次,说廖氏一族的死忠已经被剿灭,其他人也已经束手投降,都被分批关押了起来。”
季承泽脸色如常地落座,对这一消息并不意外,问道:“槐山地动,是否殃及到百姓?”
洛道韫给他斟了一杯清茶,回道:“震毁了十几间民屋,引发了少许混乱。好在周县令及时召集衙役救援伤患,弹压地痞,稳住了局面。”
“还好,”季承泽松了口气,幸好没有酿成大的动乱,否则他难辞其咎,“我稍后会下令给百姓免费治伤,并赔偿他们在此次动乱中的损失。”
“如此甚好,”洛道韫轻轻颔首,又给自己斟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口,“承泽,靖平司的情报中没有提及廖槐的存在吗?”
若是季承泽提前知道洛槐的存在,他就不会这么鲁莽地去对付廖氏,差点遭了不测。
“没有,”季承泽眸光闪过一抹晦暗,手指轻轻摩擦着茶杯,“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以靖平司的手段,或许摸不清那些郡望氏族的底细,但却不该在小小一个的廖氏身上出这么大的疏漏,或许……”
洛道韫默然,或许是有人在借刀杀人。
感觉气氛有些压抑,季承泽回神,笑道:“靖平司毕竟创立时间尚短,有所疏漏也是在所难免的。洛姐姐,我在你这里叨扰了两天,也该回衙门看看了。”
洛道韫轻轻点头,并未多做挽留,随着廖氏一族的覆灭,冲合县的格局大变,衙门急需他坐镇,能忙里偷闲地休养两日已经是极限了。
目送他离开后,洛道韫目光投注在石桌山的茶杯上,怔怔出神。究竟是谁在借刀杀人?以廖氏和靖平司为刀,杀靖国的公子,当真是大手笔!
靖平司是靖王手里最锋利地一把刀,现在却有人在借靖王的刀,来杀靖王的儿子。
若是她没有插手,季承泽死在槐山,又该发生什么?
廖氏固然会被覆灭,但靖王又该如何处置靖平司?亲手折断这把刀吗?
暗潮汹涌,看来靖国真的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