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痛不欲生的机会从那只手里挣脱了出来。
而这个从天而降的武士,就是秦狰,那个在宴会上被姬定引荐给自己的西秦国武士。
姜昭不知道这个年轻武士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一个可以来解救自己的人,毫无疑问是天降甘霖。
秦狰似乎没有看见姜昭,他的眼中也只有一个目标,那个因为痛苦而嘶吼的鲛伯。
秦狰的武器很古怪,不像是大虞的铁剑,而像是西戎人的战刃,刀背厚重,刀刃带着一些弧度,而当浴血的秦狰举刀站在鲛伯之前时,姜昭忽然有了一种感觉,好像一头恶兽拿起了武器,想要杀死自己的敌人。
狰,这个名字倒是名副其实。
而鲛伯也没有再去管姜昭,而是死死的盯着这个危险的不速之客,他完好的手臂捡起断矛,随后蛇鱼一样的身躯微微缩起,做出了突袭前的准备动作。
刚刚的偷袭之中,他依旧有余力反击,在手臂斩断的一瞬之后,他的蛇躯就如同长鞭一样抽打到了秦狰的身上,但可惜疼痛让他没有施以全力,否则足以勒死海鲨的蛇躯会直接杀死这个年轻的武士。
实际上,如果单论体魄强度以及武道修行,他甚至可以和贾文赫对敌,但受限于鲛伯的身体,他无法在陆地上全力搏杀。
双方就如同被逼入围笼的两条猛兽,一个举刀一个持矛,准备在下一击之中杀死对方。
下一刻,秦狰的呼吸和心跳好像从自己的身体之中消失了一般,全身的力量好像灌入了自己的刀刃之中。他是一名骑兵,而骑兵在战场上和对方骑兵战斗之时,只有两马交错的一息时间,这一息之间你必须集中自己的精神、力量、甚至是勇气,一刀之后,胜者生败者死。
这就是骑兵的手段,以最强硬的意志面对奔袭的敌人,然后砍掉他的人头,或者被他砍掉人头。
他在刚刚的交手之中已经发现,眼前的鲛伯比他更迅捷,更有力,所以他把自己的一切的凝聚到了下一次的攻击之中,把一切赌在了下一击之中。
鲛伯首先发起了进攻,盘起的蛇躯发力弹起,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秦狰的面前,而秦狰不闪不避,挥刀前攻。
一个直刺,一个挥劈,双方都是用了自己最大的力量以及最强的手段。
一次碰撞之后,钢铁的战刃最终彻底碎裂了骨矛,秦狰没有打算朝着鲛伯的头颅挥刀,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骨矛。
一击得手之后,秦狰比惊讶的鲛伯更快的反应过来,一脚踏在鲛伯的蛇躯之上,随后借力跃起,战刃再一次瞄准了鲛伯的头颅。
这一次,巨力下劈的一刀生生的斩碎了鲛伯的头骨,并且沿着脖子将他的身躯整个斩裂开来。
短暂的交锋之后,战士和武者之间的差距就体现了出来。哪怕鲛伯的实力明显强于秦狰,但自始至终,秦狰靠着丰富的战都经验一直牢牢的把握着战局,甚至连武器的差距也在他的考虑之中。他的一切举动都是为了杀人,然后从这个修罗场中活下来。
随手将刀上的血污在袖子擦拭后,秦狰望向姜昭,勉强的笑了笑。刚刚鲛伯蛇尾的抽击,也让他的内脏有些不好受。而姜昭站起身,擦去自己脖子上的血液,也对着秦狰苦笑一声。
一个修罗场,两个少年,就这样对视了。
他们也许不会知道,这里就是他们未来一生征途的开始。
而宴厅之内,愈来愈多的护卫闯入其中,笼罩整个宴厅内的灰雾也在慢慢的散去,这一刻,姜昭也终于看清了宴厅内到底已经化为怎样的地狱。
数十具尸体以各式各样的姿态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在刚刚那种激斗的情况下,被人潮踩死,被护卫乱刀砍死,被刺客误杀,被李洵的秘法波及……而这些事情发生之后,留下的身躯已经很难称得上完整。
那些刺客基本都已经死去,只留下了那个美艳的蛇姬还在负隅顽抗,她被贾文赫、李洵、以及一名属于姬定贴身护卫的武修者合围在了一起,而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周围已经聚拢了百余甲士。
蛇姬的实力明显比之前预判的还要强大,两位武道修行者,一位秘法士,还有百余甲士合力,居然还是硬吃不下这个人。
蛇姬的武技极其的剑走偏锋,而且临战经验也相当之强。她的肉体强度大概略高于贾文赫,而秘法水平和李洵相仿,但靠着自己的技巧与经验,居然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依旧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