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忘了,秦侯的嫡长子一直在中京游学啊,师从小司卜阴阳正先生,从九岁起一直呆到了十六岁,最近学业结束便要回国了。”
贾寻连忙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自嘲道:“瞧我这记性,忘了这一茬事了,秦侯的嫡长子叫赢武,确实是七年前来的中京,以诸侯之子的身份来游学的,当初还是由我负责接待。”
“那就这样吧。”阁正李相想了想,随意的说道:“既然西秦大公子是以游学身份来的我们王畿,而非以人质的身份,那也不好让秦侯换人了。让赢武公子按时离去便可,至于这位嫡二子吗……就按照旧时惯例的礼节接待这位赢允公子吧。”
台下的诸多小吏听到上官发话后,一个个出口称善,便把这件应称了下来。
中年小吏也是松了口气,随后又禀报道:“至于剩下的两件事,大概也可以称作一件,便是东泰国的公子游学之事,以及东泰国纳贡的队伍就快要来了,按照行程,大概就是下个月中的事情。”
听到东泰国三个字,三位朝天阁的大佬便立刻来了精神。
九百年的大虞,天子的威仪已经是愈加的淡泊,这一点从每三年一次纳贡上便可以看出。九百年来,强势的诸侯国土地扩张了何止十倍,但每年纳贡的财帛却是一年比一年少。最甚者如南方的荆楚,楚君出行所用的仪仗车驾、宫室游园、衣食住行等,甚至比天子还要来的奢华,却已经近百年没有到过王畿之地纳贡。
更有甚者,当年有荆楚使臣远道而来,居然当廷问天子天下九鼎重量几何?刺的天子是怒不可言。
而天下的大国之中,东泰国起码还有不少讲究,多年以来的纳贡从未有过多少短缺,所来的使臣也都皆有礼数。
朝天阁既然管理着诸侯到访等事宜,那财帛之事终究还是要从他们这些人的手里过上一遍,再加上从使臣哪里得的一些“炭火钱”、“冰敬钱”,少不得又是一笔大进项目。
朝天阁的三大佬,虽然也是出身显赫家族,但终究还是比不上真正把握了大虞权力的二十七名门以及那些天下诸侯们,每年来访纳贡的各个诸侯,谁是没有油水的石头,谁是富的流油的肥鹅,他们这些人盯的比谁都紧。
东泰国的纳贡队伍,大约是五年来一次,那一次不是让朝天阁的几位大佬吃的是脑满肠肥?
阁正李相极具威严的正色道:“东泰国公子来访之事,定为我朝天阁这段时间里最重要的事情!敢有懈怠者,严惩不贷!”
……
姜昭游学至中京,随行的纳贡队伍其实不下三四千人,西出泰山之后,浩浩荡荡的队伍拉出去一里有余。
而在队伍的中央,一辆巨大的封闭式的车乘之中,百无聊赖的姜昭正细细的把玩着手中的铜质面具。
面具是武瑕临走前所送,自然是被姜昭悉心的收捡起来,而且不知道为何,姜昭对这件算不上多么贵重的铜面起了相当大的兴趣,并为它起名叫“瑕冠”。
姜昭竖起铜面,仔细的看着上面的纹路,主体结构上是奇异的三目女神之相,好似一体铸成,而在面具的细微之处,却又有着像是工匠一点点敲打出来的细密云纹。
姜昭的脚下,是数十卷各色的书集,有竹的、有帛的、有刻板的、有青铜的,大多都是他让南狐恪为他取来古籍以及孤本。
可惜,始终找不到有关这种铜面的消息。
“你到底是个什么哪?”姜昭思索着。
“启禀公子。”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车外响起,“我们的队伍以及西出泰山二百余里,马上便要到达逐鹿之野,公子之前说起过,想要在逐鹿之野停留片刻。”
“逐鹿之野到了?!”
车门外的粗豪声音答道:“到了,接下来我们横穿逐鹿之野,十五日内便可以到达中京。”
“我马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