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线条相互连结。
这是一副抽象的画面,是任何凡人都所难以理解的事物,兼具有序与无序,神圣与诡异,但如果让夏炆来形容这幅画面的话……
这就是司命之神!
所谓司命之神,他没有男女之相,也没有四臂三目,没有威仪慈悲之心,他就是命运的人格化体现,就是如今夏炆眼前的黑白之轮。
年过百岁的夏炆不安的走到巨大的如同山峦一样的黑白之轮下,沉默的看着这副景象。
不知道为何,当来到司命之神的居所之后,那股从今天开始就在自己内心徘徊的焦躁感就愈加明显了。
他需要平静,所以来到了这里,想要向世间一切命运的主宰之神请教,就如同他以往遇到困惑或是疑难时一样。
司命之神,既是命运主宰,亦是无双智者。哪怕只是靠近这位至高者,凡人的内心都会得到一丝平静。
但是今日,不知道为什么,夏炆那颗因为岁月流逝而早已古井无波的内心却如同海啸沸腾一般躁动。
“崩!”一个细微的声音进入了夏炆的耳中。
“嗯?”夏炆惊讶了,这里是意识之地,是司命的居所,按理来说,应该是一片寂静无声的世界。
“崩!”
“崩!”
“崩!”……
四面八方,那无穷无尽的丝线开始了根根断裂,如同瘟疫一般,一根接着一根的碎裂开来。
一时间,整个空间之中下起了“雨丝”。
“这不可能!”这一刻,夏炆终于明白了内心焦躁不安的原因。
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一瞬之间,切断了所有的命运!
夏炆猛的抬起头去,在他的正上方,山峦一样的黑白圆弧停止了转动。
一时间,无穷无尽的光点开始疯狂的运动着,没有轨迹,没有秩序,只是按照最狂乱的模式在这个空间之中飞舞着。
司命的居所内,黑白之轮停止了转动,无序的丝线根根断裂,无穷的光点在疯狂之后转瞬即逝。
这是一副末日的画面。
夏炆喃喃道:“神陨了!”
大虞历九百二十六年秋,一个恐怖的消息如同瘟疫一般席卷天下。
司命之神……陨落!
……
姜昭睁开眼睛,眼前又是他熟悉的公子小帐,在他身边的,是他熟悉的那个身影。
“铁面叔叔?”姜昭低声问道。
公子小帐内,姜昭斜躺在一张精致的小席上,而他的身旁,武瑕靠坐在木案之上,似乎在调理器皿着什么。
“觉得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坐在木案上的武瑕看到姜昭苏醒过来后,慌忙的端着一个食皿走了过来。
姜昭摇摇头。
武瑕好像松了口似的,将食皿亲手端到姜昭的面前,又递给了他一个小勺子。
“之前姑苏安来给你诊断过了,说你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体有点发虚而已,让我在你醒后给你煮一点肉粥调养一下。”武瑕笑着端着食皿,正好拿到姜昭够得到位置,小小的姜昭就这样一勺又一勺的从武瑕端着的食皿舀出肉粥。
他真的饿急了,以往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小公子如今吃的稀里哗啦,弄的身上到处都是,但武瑕并没有像南狐恪一样指出姜昭的错误,只是爱惜的摸着他的头。
吃饱喝足后,姜昭的虚弱的身体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暖流从胃里升起,恢复体力后姜昭立刻问道:“太祖父哪?他是不是还在溯野?”
“溯野?那是什么地方?”武瑕摇头,“我不知道溯野是什么地方,但我知道你的太祖父就在后营静养疗伤,还说要一会带你去见他。”
“是吗?”姜昭狠狠的敲打了一下脑袋,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是南柯一梦?”
溯野、纹弈、世界的画卷、崩溃的画卷……这些东西,都是一个梦吗?
武瑕搓了搓粗糙的手指,突然语气低沉的说道:“另外……听说郑氏家族的子光和你交好?”
“当然,他是我的朋……学伴。”姜昭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有点麻烦啊。”武瑕皱眉道:“他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什么意思?”
“他快死了。”武瑕看着姜昭惊恐的眼神,说道:“姑苏安正在试着救治,但依旧是听天由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