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一家俱都十分开心,玩到了下午才回了林府。
送了客,湘云和凌云陪着范氏去了正屋,去看了哲哥儿和卓哥儿,就哄着闹腾不已的昊哥儿玩。
晚间,史鼏倒是早早地就回来了,陪着几个孩子用了饭,才叫了湘云去了书房。
面对湘云时,史鼏倒是很平静地拿出一份私信递给湘云:“这个消息只怕过几天就人尽皆知了。”
湘云打开一看,却是吃了一惊,小声道:“圣上传位于三皇子,退居太上皇?”
史鼏点点头,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
湘云有些疑惑:“父亲为何忧心,这不是好事吗?”
“有哪一位皇帝愿意放弃手中的权利,退居后面的?无非是上皇短时间内身子养不好,就立了个靶子,萧家袁家哪一家好相与?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今上只怕还有的熬呢。”他们这些跟随的人又何尝不是?
“今上也没什么好为难的,只要一切听上皇吩咐就是。”
史鼏揉了揉的头:“可是若不拿出才干来,又怎能服众,又不能躲在上皇身后一辈子……”
湘云安慰道:“父亲且安心,今上能够在萧袁两家眼皮子底下发展势力,无一人察觉,必然不是平庸之辈,只怕心中早有主意,咱们静待佳音就是。”虽然如此安慰史鼏,湘云也是担心,三皇子都从幕后走到了台前,想这些为三皇子办查的人只怕有一日也要走在阳光下,那个时候,必然会受到两方的为难。
史鼏有些疲惫地笑道:“借云儿吉言了。”只是三皇子能不能做好,史鼏心中也没有谱,只能赌一把了。
过几日,果然各处都得了三皇子即将登基的消息,因着三皇子登基一事,史鼏格外忙碌,一连好几日都是宵禁前才赶了回来,而后歇在了书房。
林如海也曾拜访了史家几次,和史鼏在书房密谈,待某一日收到三皇子的信件才算消停下来。
时间一晃而逝,转眼三年已过。
三年前,三皇子上位之后,上皇借着今上的手对江南进行了一次彻底地清洗。因着江苏巡抚萧明被人弹劾在任上欺君罔上、贪墨、逼良为贱、包揽讼诉等几项大罪,被人押解京城。江南的官员大多没有回京述职即安排了职位。
林如海连任巡盐御史,史鼏跳级升了从二品的江苏巡抚,而将萧明调到了西南边疆附近任职。卫同知接替了史鼏的职位任职了扬州知府,变成了卫知府。
因着上皇对萧袁两家的雷霆之怒,两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低调做人。朝堂上平面上倒是平静一片,仅仅有些小风小浪。
因着江苏巡抚衙门在苏州府,史鼏一家只得举家住在苏州府,和林家没有办法像往日那般常来常往,只是书信不断,倒不曾淡了情谊。
这三年史府和季绝的关系也没断,季绝偶尔托人寄些边疆的小东西过来,史鼏也寻摸一些他用得上的东西给他。去年季绝也奋勇杀敌被提拔为正六品的千总,史鼏看了十分欣慰。
范氏这三年中养好了身体又诞下一子,取名鸿云,保龄侯府排行小八,前些日子刚刚办完周岁宴。
而此时,湘云和凌云正坐在内书房,听着史鼏跟他们讲解。湘云已经不是三年前那副幼童的样子,九岁的湘云已经有了几分小小的少女的样子。凌云也已经快满八周岁,身高比湘云要略矮一些,眼底也少了几分幼童般的懵懂,很明显心智上成熟了许多。
“今上下旨,让各位娘娘回家省亲,云儿你怎么看?”史鼏看向湘云。
湘云歪了歪头,眨了眨眼:“今上虽说是体恤各位娘娘,但更多的实在笼络朝中的大臣吧。毕竟现在萧袁两家虽然夹着尾巴做人,但权势还在,上皇也不希望萧袁两家被治了之后,没人挟制今上,让他无法掌权。”说到底上皇算计个平衡,可是谁也是傻子。今上十分懂得忍辱负重,先是示弱,引得上皇削了一通萧袁两家,后利用那个位子拢了一批大臣为他办事。只是还是隐忍不发,只待合适时机。
史鼏赞许地点头:“云儿能想到如此已经很好了。”
凌云也接话道:“父亲,听闻京中各世家为了迎接各位主子,买地建院的不再少数,今上是不是也在试探各家的家底一事?”
史鼏笑了笑:“就如同你们所说,只是具体打算如何,还要看下一步今上会如何做。”
湘云凌云俱都点头。
凌云问道:“听闻姑祖母家中也要迎来一位娘娘,就是那位蓉侄媳妇去世后升了贤德妃的表姐?”
去年秦可卿去世,没过多久就升了贤德妃。当时史鼏拿到信之时,不无讽刺地念着“贤德”二字。
想着秦可卿去世之时的金丝楠木棺材,那件件珍品的嫁妆,史鼏虽然没有提及,但湘云心中也有了大致的想法。那些东西,必不是寻常人家能弄到手的。
要说两者之间没有关系,谁都不会相信。
“是啊,说不定你们也可以去见见贤德妃了。”
明年史鼏就要带着全家回京述职,保龄侯来信说过,这次史鼏应该会在京任职。
史鼏也不欲再多说:“先出去吧,你们母亲早就让人备好了点心,等你们去吃呢。”
两人点头应下,奔着主院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跨度三年,总算长大了些,恩恩,很多情节就可以有了哦~~今天又写到这个点,对不起追文的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