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有一只有形的爪子在从里向外撕开他的身体。随即,他看见自己的胸膛里伸出来一只墨绿色的蜥蜴一样表皮的利爪,这爪子如噩梦中的怪物,却清晰在目。一头沾满黏液,浑身墨绿的怪物从高卢的肚子里钻了出来。
那头从高卢肚子里钻出的怪兽在地上挣扎着,逐渐睁开金黄色的眼睛,可怕的滴溜溜直转,它凝视着高卢和对面的克士莲紫罗兰。瞬息后,它已经扑倒了克士莲紫罗兰,那女人在凄惨的哀号声中,被怪兽咬住。高卢惶恐惊慌地连连后退,那咬死克士莲的怪兽放开女人的尸体,凌空朝高卢扑来。
“大人,大人。”
“高卢,高卢。”
高卢似乎听见妻子的声音,他费力地眨着眼睛,感觉双眼就像灌了铅一般沉重,视线里一片模糊,仿佛有很多火光。高卢听着妻子的声音忽远忽近飘摇着,几分钟后,他才逐渐清醒。艾慕黛和几名护卫伏在他脸的上面叫嚷着。
高卢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手能摸着冰冷的青石地板,环顾四周,仔细分辨着环境和周围墙壁的花纹。他注视着那些拿着铁枪,焦急不安望着他的卫兵们,半天才想起,这里是护墙上的堡垒。
我睡着了吗?
“诸神啊,大人,您终于醒来了。”旁边有人心有余悸地叫道。
“高卢……”艾慕黛抱着他,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我睡着了吗?”高卢觉得头痛欲裂,他看见身旁躺着两个家族护卫,悚然惊道,“他们?他们怎么了?”
“大人,不知道,我们跟着夫人进来,你们都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您苏醒了,他们……”有个卫兵用手小心翼翼地试探另外两名僵硬躺在地上的护卫,“他们刚才好象就没有呼吸了,现在,他们……好象死了。”
“怎么可能?”高卢抱着妻子艾慕黛,他不敢相信发生的事情。
“用火烧他们,他们还没有死,快,用火把烧他们的手,让他们醒过来,他们一定可以醒过来!有人在暗算我们!”高卢隐约想起自己经历的那些可怕的记忆,命令旁边的卫兵。
几名卫兵从墙上拔下了火把,对着两名睡死过去的护卫的暴露出来的手烧了过去。
“啊……”一名护卫惨叫着翻身而起,周围的人们倒吸着凉气,又惊又惧。另一名沉睡的护卫任凭手在火把中烧的焦臭,依然毫无动静。
高卢爬起来,用手将那火把推开,他沉痛的摇了摇头,转头道,“去找马丁史林特伯爵。”一名卫兵匆忙跑了下去。
“有人想……暗算你?”艾慕黛惊恐地望着地上那具手被烧焦的护卫,又望了望旁边那个烧伤了手,捡回一条性命的护卫,“是个巫师?”
高卢摇了摇头,他抱着发抖的艾慕黛,“马丁能从尸体上看出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我不知道。”
艾慕黛听见丈夫提起马丁史林特伯爵,她浑身颤抖了一下,猛然抬起头,瞪着丈夫。
“怎么了?”高卢望着妻子奇异的反应。
“马丁史林特伯爵的母亲是不是个女巫?”艾慕黛问道。
“不,怎么会?他母亲是一个很有声望的老贵族的女儿,怎么会是女巫?”高卢答道。
“他前两天有次和我们吃饭,告诉我们,他的母亲是个女巫,还说她被银眼家烧死在昔日城的广场上。”艾慕黛颤抖着耳语道。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啊,奇怪。你该不是怀疑……”高卢很惊讶地望着妻子,“这绝对不可能,他绝对不会的,是我帮助了他,再说他的家族和席可法家渊源颇深,这两个家族曾经荣辱与共。”
艾慕黛摇着头,“高卢,我害怕,我害怕!”
高卢定了定神,他用沉稳的声音安慰妻子,“别担心,这次仅仅是意外……也许……”他猛然想起那个在梦境里最开始出现的流亡地的女人,他问着门口的护卫,“晚上我们带回的那个流亡地的女人在哪里?”
“大人,她在天黑前就离开了。”护卫答道。
“把她找到,带回来,小心些。”高卢命令道。
“不用找她了,高卢,我相信这和她没有关系。”门口传来马丁史林特伯爵的声音,他走了进来,在众人敬畏和恐惧的注视下,用手摸了摸那具奇异尸体的脸和手腕,“这个人死了。”
艾慕黛调整情绪,放开了丈夫,还站在他身边。她的眼神不信任地望着四周每个人。
“他怎么死的,能看出来吗?”高卢问道。
“如果让我来说,我会说他是惊恐过度,被吓死的。”马丁史林特伯爵翻了翻受害者的眼睛答道。
“什么意思?我和另一个部下,也经历了一场真实无比的噩梦,险些不能醒来,他是被吓死的?这到底发生了什么?马丁,告诉我实话,我需要知道究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高卢招手让护卫们退到外面,他郑重地问道。
“很难说,太复杂,信息太多,我无法分辨,要知道,高卢,最近死的人太多了。也许,这次遇险,能让你明白,你的消极防御,换个说法,就是束手待毙。”马丁史林特伯爵答道,“我只能看到,危险接近了,无限接近中。”
这时,外面有名护卫急步进来,“高卢大人,圣痕的佐德大神官来访。”
“他们几个人。”马丁史林特伯爵问道。
“佐德大人和两名随从。”护卫答道。
“请他们去会议室。”高卢沉思了片刻道。
“高卢,危险接近了,他们来了。”马丁史林特伯爵说道,“这次会面我就不参加了,我知道他们一定不希望有第三者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