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卢伯爵遇刺,生命垂危。自由议会数名元老遇害,昔日城全城戒严。街道上,广场上,城墙上,全副武装的军团士兵和身披红袍的国王禁卫军们来回奔跑着。昔日城里面一片肃杀,几乎每个城堡和房子都被搜索。
北境王派来的刺客团大多数伏法,被格杀于大竞技场,但是逃了三名狼巫。它们是白天以狼人的姿态逃出重围的,三头狼人有可能游荡在自由城的任何一处阴影中。
人们的恐慌和不安像黑市的流言一样悄悄蔓延着,很多人都向诸神和自己信奉的上苍恳求,不要让席可法家的厄运降临到自己头上。
宫廷和自由议会方面更是一团乱麻。王家学院新上任的院长凯恩中毒不醒,银眼家族暴出巨大丑闻,草原王后陈尸西斯大教堂。传言草原王回鹫鹰城调集军团,不久将来肃清王政。银眼家族的支持者叫嚣着立刻吊死凯恩。自由议会里的一小撮强硬派高喊着:要向北境王复仇!
中间派的议员们私下议论,“拿什么向扫罗复仇?东线战场牵制了不少军力和物资,后方银眼家族的草原王又怒气未平,北地的狼患和全境的洪水地震接踵而至,南面魔军刚被击退,这时候再北线开辟一个战场,和拥有数十个军团的扫罗决战?真不知道自由议会的强硬派们怎么混进的议会。”
也有人振振有辞,“这是政治,政治是姿态和实力混合艺术!”
在这混乱和叫嚣声中,几名忧心忡忡的议员提交了一份议题,对于昔日城的防卫和危机提出一个不起眼的补充建议:建议撤消三十年来,昔日城议会和宫廷对某些家族的禁入令,同时赦免历史上的数十个家族,恢复他们的贵族特权。
这个小小的议题几乎没有引起议员们的注意,就被通过了。
议会里的莱文伯爵和几位贵族交换着眼神,马丁史林特伯爵重新进入自由城的障碍被扫平了,渡鸦堡到昔日城的道路畅通无阻。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原本和渡鸦伯爵交好的高卢,现在无法完成使命了。
“他会苏醒的,诸神已经让死亡的刀刃挥舞过他的咽喉,他在七万多人的面前,力屠一头狼人,奇迹已经出现,他当时没有死,现在更不会死,我相信他会醒过来的。”莱文伯爵对身旁的亲信说道,更准确的说,是在自言自语。
席可法家的伯爵堡里,小克拉文正守在父亲的床边,难过的伤心垂泣,他拉着父亲毫无知觉的手,哽咽着,心里祈祷着父亲快快醒来。米莎和威廉也在一旁。席可法家的三个孩子就这么守护着昏迷的父亲,三天三夜过去了,他们的眼泪不停流着。
高卢依然没有醒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看不到一点好转,这使悲伤没有终止,更加令他们恐惧,高卢开始发高烧,浑身滚烫,米莎试图帮助大人们给父亲喂水,水一进入食道就引起痉挛般的咳嗽。米莎为父亲擦拭着,几次都忍不住抱着父亲的脖子放声大哭,把眼泪洒在曾经威严的父亲脸上,她伤心透了,哀号着像头被刺了一刀的小母狼,威廉强行把妹妹抱住。
“米莎,这样帮不了父亲,帮不了父亲。”威廉含泪劝着妹妹。米莎什么都不管,抓着哥哥的衣服号啕大哭,叫着父亲和妈妈,恳求玫瑰山谷的九神不要夺走父亲。
克拉文的脑袋发木,胸膛疼痛欲裂,他从来不知道,父亲会这样在自己面前倒下。
那在大竞技场与狼人搏斗的一幕,连同最后父亲长剑坠地,颓然倾倒的情景,成为克拉文噩梦般的记忆。他不用闭眼,时刻脑海里都重复着那恐怖的一幕,父亲在他和哥哥姐姐面前轰然倒地。
这就是伤心吗?克拉文问着自己,他拉着父亲失去知觉的手,一遍一遍问自己,这就是人们说的伤心的感觉吗?不,这根本不是伤心,如果是伤心,我应该知道心在哪里,现在,我的整个胸膛都像被人挖走了,脑袋沉重,眼前发黑,恶心欲吐,头晕目眩。
“妈妈呢?妈妈呢?”克拉文已经是第一千次问哥哥威廉,他有气无力地哀求般重复着。
“妈妈快回来了,妈妈快回来了。”威廉总是这么回答,他自己也惊慌失措。
“克拉文,你的脸怎么这么难看,让我摸摸你的额头。天啦……怎么这么烫?”一名使女注意到克拉文。
“我没有!我很好!”克拉文固执的叫道。
“你弟弟需要休息。”这话是对威廉说的,然后使女又对旁边的一名医学顾问道,“能给这个孩子配点安眠的奶茶吗?”
“我不喝,我什么都不喝,不要给我这些东西,我要呆在这里!”克拉文抗议着,他的反抗却越来越无力,他觉得天花上的吊灯都在旋转,然后,他也倒下了。
“诸神啊,小克拉文摔倒了。”
“没有事,他太疲倦了,有点受凉,睡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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