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骑士珍撞见满头葡萄汁的威廉,他刚从伯爵堡主楼晃悠出来,不禁奇道,“威廉,你……这是……”
威廉抬起头,珍穿着索子甲,连手套也是金属编织的,她是个女人,也不算难看,但是奇怪的是居然成天高举宝剑,威廉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珍穿裙子。
“威廉,今天是怎么了?看着我发呆?你……没有什么事情吧?”珍见调皮鬼居然不说话,又奇怪问道。
威廉有点木头木脑地道,“我没有事儿,珍,我挺好。”
米莎从后面追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条毛巾,“威廉,去井水台子那里洗头发吗?妈妈叫我拿毛巾给你,你现在的样子像托尼的驴。”
威廉答应了一声,竟然和米莎乖乖的朝马厩方向走去,女骑士珍怪异地望着他,迟疑了片刻,跟在两个小孩后面。
米莎拿着毛巾,威廉从水井里打出冰冷的井水,他在水池旁边低着头,用手浇着水,洗早先时候被葡萄汁粘在一起的头发,又停下来,看着不远处的珍,问道,“珍,你被封为骑士的时候,也是由我父亲大人把宝剑赐予你的吗?”
珍愣了一下,过了会才听明白威廉的问题,她笑着摇头,“不,威廉,虽然高卢大人也可以授予我骑士封号,但是我的骑士封号是国王和红衣主教授予的,我是昔日王国的骑士,有爵士头衔。”
“王国的骑士?和一般骑士有不同吗?”威廉奇怪道。
“有点不同吧,如果一名见习骑士,在为领主和贵族服务的时候,得到贵族的赞赏,他可以被贵族封为家族骑士,授予骑士封号,但是没有爵士头衔。王国的骑士,必须为泰神教或者圣痕法师殿守夜三十六天,为联邦或者国王效力过,得到红衣主教和国王的青睐,并被涂抹过十二道圣油,才算王国的骑士。”珍答道。
“哇喔,看不出来,你还这么厉害,你还为国王打过仗?”威廉惊讶问道。
“没有,我在几年前的嘉年会上,比武项目中,把一个射手城来的骑士给打下马了,诺丁汉大公觉得应该册封我一个骑士来奖励一下,就这样了。后来我还去圣痕法师殿守了一个多月,算是偿还义务吧。”珍说完,做了个有点有趣的表情,把米莎给逗的格格直笑。
“但是你那天表现的并不太像个骑士呢?居然还怕僵尸?你好象没有吞拿哥哥胆子大哦?”威廉道。
珍长嘘一口气,“虽然我不愿意承认,这是事实,我从来不和你们这些男孩子比胆子的,但是我比你们灵巧和细心。”
“珍,你为什么会当骑士呢?为什么不像我妈妈,穿上裙子嫁给一个骑士或者伯爵呢?”米莎很天真地问道。
珍露出很迷茫的表情,她迟疑了半天,答道,“也许只有手握宝剑的时候,我才觉得安全吧。”
米莎有点得意道,“我穿裙子也觉得很安全。因为我有吞拿哥哥和麦克白哥哥,还有威廉。”
“当然,我们米莎是最幸福的伯爵小姐。”珍笑道。
“刚才,父亲大人把守护者之剑赐予麦克白哥哥了。”威廉神情沮丧,悠悠说道,“真羡慕他啊,还有吞拿哥哥,他们都好厉害。”
“威廉以后也会像哥哥们一样,又高又帅,带领家族骑士的。”珍安慰道。
“是哦,威廉长大后会很厉害的,连鬼魂殿的男巫都惧怕他呢。”米莎脱口道。
“恩,什么?”女骑士珍十分诧异,望着米莎。
“哦……”米莎望着威廉,才想起来,珍并不知道那件事情。
“那是个梦,米莎做的梦,我和托尼消灭了一个邪恶的男巫,救了她的梦。”威廉敷衍着,不过,他自己也觉得那仅仅是个奇怪的梦了。
“搞不懂你们,最近你们也开始尽说些和克拉文一样的话了,难道席可法家的孩子都想象力丰富的吗?”珍耸了耸肩膀,自己做了个不理解的表情。
“因为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啊。”威廉随口道,并且用手指了指东面的天空,那是学院派认为的火流星,正横穿天幕,在晴空之下,如一头喷着火的巨龙,后面是燃烧的天空。
“诸神啊……”珍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威廉和米莎冲上主楼去找妈妈,把天空中的火龙指给艾慕黛看,艾慕黛喃喃道,“是蛇夫,这是月兆之后的蛇夫。”
“什么是蛇夫哦?”威廉好奇道。
“群蛇的主人。”艾慕黛轻声道。
“这……是一个神话故事里的吗?”一旁玩着国王棋的克拉文问道。
“是,对的,宝贝,是一个神话故事里的。”艾慕黛答道。
不久,威廉和米莎他们就听见昔日城教堂的钟楼全都敲响了大钟,一时间,全城都沉浸在巨钟的轰鸣中,那声音令人不安。威廉看见妈妈沉默地坐在窗户边,眼神里有他不能理解的东西,望着城里的方向,远远眺望去,城里的人们簇拥向广场,街道的青石路被耸动的人头代替了。
午餐的时候,高卢伯爵从自由议会回来。威廉看出父亲大人十分疲惫,几乎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大人如此苍老过,他沉默寡言,在餐桌上用叉子和餐刀切割着食物,众人都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连威廉认为脑袋里短路的克拉文也很乖巧,他看见威廉在看他,还一本正经把舌头伸出来,去舔盘子上的乳酪,威廉作了一个“无可救药”的表情。
在几位骑士的陪同下,麦克白上午出发去了玫瑰山谷。午餐在不安的沉默中结束的,高卢伯爵用餐完毕后坐在位置上,克拉文最先离开了餐桌,米莎拉着威廉也走出餐厅。
“米莎,你拉我干什么,我还没有吃饱呢,我要回去吃鱼子酱。”威廉出来又后悔了。
“父亲大人有话和妈妈说,你没有看出来?”米莎奇怪瞪着威廉。
威廉调皮的眨眼,“我就想听父亲大人说说议会里的事儿,走,去偷偷听听。”
米莎争不过威廉,被哥哥拉在走到餐厅外的走廊上,餐厅的窗户都开着,小心躬着身体,弯下腰,可以很接近餐厅。威廉听见餐厅里父亲大人正在低语,微微抬头,刚好可以看见父亲大人和母亲的长椅靠背。
“达马苏斯认为天上那条火龙,是诸神之怒,昨天晚上到现在,联邦发生了七十多起地震、山洪和各种灾害,我就是不明白……不明白……”高卢伯爵摇着头,望着妻子。
艾慕黛也轻声道,“据我所知,那是不祥之兆。”
“我不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会突然……就这么突然……一下子就变成末日一样了,而我却因为自由议会法案的规定,必须呆在昔日城,如果我们收到的情报有这么糟糕,那吞拿那里,也一定不会好到哪儿去,我是他的父亲,却只能让他一个人在那里孤军奋战!”高卢有点生气道。
“亲爱的,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艾慕黛同情道。
“我想向自由议会提交辞职信,我必须在昔日城和席可法家族之间做一个选择,现在我还可以选择,我要选择席可法家族。”高卢说道。
“不,亲爱的,千万不要。”艾慕黛劝阻着,“根据我以前的经验,这个时候,我们家族更需要一个在政治上强势的族长来保护席可法家族,你不能轻易放弃现在议会的地位和一切,相信我,再忍耐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变好的,相信我,再忍耐一段时间,也许,仅仅几个星期而已。”艾慕黛恳求道。
“是吗?黛西?你确定我真的应该忍耐吗?宁可让吞拿和麦克白去承担本该我来肩负的责任和风险吗?”高卢问道。
“是的,亲爱的大人,忍耐一段时间。吞拿和麦克白比我们想象的要顽强,我在过去的十几年中,天天抚摩他们,亲吻他们,看着他们长大,变茁壮,从小孩子姗姗学步到如今身披铠甲,我相信他们能胜任现在的责任,他们已经差不多是男子汉了,和他们的父亲一样。”艾慕黛极力劝说着丈夫。
“他们还仅仅是孩子,吞拿才十七岁,麦克白才十五岁。”高卢伯爵道。
“席可法家的成年礼不都是十五岁举行的吗?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艾慕黛笑道。
高卢也笑起来,他依然忧心忡忡,“我担心……我只是担心,我现在有强烈的……想退出自由议会的渴望,我说不清原因。”
“相信女人的直觉吧,男人的直觉不如女人的灵验,亲爱的,你太担心我们的儿子了,我来给你保证,几个星期后,或者一个星期后,一切都会变好的。”艾慕黛安慰道。
“不,应该我向你保证,黛西,我向你保证,因为我是席可法家的高卢,你是我的妻子,我来保护你们。我向你保证,如果我的儿子出现危险,就是整个自由议会都无法阻拦我去救援他们。”高卢说道。
“我明白了……你对自由议会命令你留在昔日城,令你对吞拿心存内疚,傻瓜,你不必要这样的,吞拿不会因为这个而责怪你的,他已经十七岁了,他又不是克拉文,还会不懂事情的因为你没有给他买糖就大叫什么我恨你,吞拿已经十七岁了,他能理解的。”艾慕黛几乎笑着道。
威廉听着听着,突然神秘地捂着嘴笑起来,然后悄悄退回来,米莎跟着他,急切的问他,看到了什么,威廉就是不说话,直到离开走廊,才笑出声来,笑起来像头摘到蜂蜜的狗熊。
“威廉,告诉我啊,你看见了什么?”米莎追问着,见威廉那德性令人生气,便把怀里的文文熊举到威廉眼睛前面。
威廉边推文文熊,边说,“拿开你的猴子,我看见父亲大人在亲妈妈。”
“父亲大人也亲过我啊。”米莎不解道。
“父亲大人亲你哪里?”威廉问道。
米莎指了指脸。
“米莎,过来。”威廉突然不笑了,他一本正经招着手。
米莎凑近了,看着威廉那莽撞的架势,猛然发觉不妙,两人非常接近了,米莎用手一推,威廉不提防险些朝后翻倒,他大叫,“喂,我给你演示一下刚才看到的啊。推我干什么?”
“你是猪啊?”米莎脸都红了。
威廉却站在那里,手在胸前摸来摸去,半天,从上装口袋里拿了个怀表出来,他样子很失望,“唉,刚才你推我,胸口被东西顶了一下,我还以为是那块石头呢。”
“哪块石头?”米莎奇怪道。
“城外找到的,回来后就不见了。”威廉道。
“你猪来着,什么东西都弄丢了,回头又诬赖是克拉文拿的。”米莎用鄙视的口吻道。
“克拉文,他最近好奇怪,你发现了吗?”威廉很神秘道。
“你最近也很奇怪呢。”米莎道。
“我是说真的,克拉文总是说他的房间里有人说悄悄话,还说从镜子里捡到郁金香手链,你能把手伸进镜子吗?”威廉问道。
“也许克拉文可以呢。”米莎答道。
“如果克拉文可以把手伸到镜子中,那我还真的见过巨蛇女呢!”威廉叫道。
“但是你真的见过呢,我也见过呢,还有托尼。”米莎道。
“那是场梦吧,不然怎么我现在还活在这里呢。”威廉道。
“我觉得那是真的,如果是梦,我会很快忘记的,可我现在还记得那男巫的口臭呢。”米莎道。
“是场梦,肯定是场梦。”威廉强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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