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纷飞的夜里,竹排水榭之上,凤烟罗望着流水迢迢的湖面怔怔出神。
老天真是不公平,为何西门醉玉与那个贱人的儿子会如此厉害。
如果不是当年石玉涯重伤了他的心脉,以他能耐,或许,她精心布局的一切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为何,他不是她与西门醉玉的儿子?为何,她要忍受这般撕心裂肺的痛楚?
傅照雪给她的羞辱,西门醉玉给她的绝望,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
“在下见过娘娘”
一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走到凤烟罗身后跪地道。
他气息不稳,明显是运了内力驾马而来。
昔日,她在凤西君身旁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是个别有用心之人。
“君儿如何说?”凤烟罗凝视着他问道。
“少教主说,即便西门倾夜当真能解千鸩,然,凤千羽如今不过不会武功的废人,娘娘到时只需在香炉中加入他新研制的熏香,此香无色无味,对有内力之人无效,却对无内力之人堪称剧毒,到时,他若昏迷吐血不止,冷姑娘对西门倾夜的信任自然全无”
凤烟罗接过他手中之物,微微一笑,“原来,还有如此特别的熏香,倒是叫君儿费心了”
“他可还有别的嘱托?”
“少教主说,路微知如今伺候在左使千羽鹤身边,凤千羽毕竟是他亲哥哥,如今再无人照看,还请娘娘手下留情,莫要真的杀了他”
他说的一板一眼,好像真的只是在陈述。
凤烟罗走向黑衣人,伸出手来落在他肩头,看似无意,却是藏了杀机,她幽幽笑道,“君儿何时发了善心,他不是一向恨他入骨吗?”
黑衣人不动如山,仍旧恭敬姿势。
呵,倒是挺有能耐的一个人。
凤烟罗撤了手,“告诉君儿,千羽与我共度多年,我对他就像亲儿子一般,谁要真想害他,我定然不会轻饶,再说,难道我静水湖里都是些无用之人,怎能说再无人照看?”
“娘娘说的极是”
凤烟罗轻笑道,“倒是淡定,有当奴才的潜质,你可是陈潇?”
黑衣人处变不惊,“是,在下的确是陈潇”
“你隐瞒了千羽跟了君儿,是为何?”
陈潇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凤烟罗,“这是在下个人私怨,与娘娘无关,这条路乃无名老朽给在下指明,在下只是听从他的安排”
又是那糟老头子!他在这万般事件中穿针引线,是敌是友,当真有些看不清了。
“无名老朽唯恐江湖不乱,然而,他只给你指明道路却并不会向你下命令,选择权还是在于你,你这样说,难道是想将一切后果推给一个老人吗?”
“娘娘想要如何?”陈潇问道。
“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可是个威胁?”凤烟罗冷眉看向他。
陈潇躬身一拜,“在下并非娘娘的威胁”
他恭敬姿势,不苟言笑的容颜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看去,当真不是个威胁的存在。
凤烟罗终是收了冷意,“好,有你这句话,就先放过你,回去吧!”
“打扰娘娘了,在下告辞”
陈潇身影一晃,消失于黑夜。
凤烟罗目光收回,再次看向手中的熏香,“千羽那个孩子,一次次的心善,一次次的自伤,苦了他了”凤烟罗深吸一口气,可是她不能心软。
紧紧握着熏香,凤烟罗大笑三声,冷冷转身,“呵呵呵,宫主,这场游戏,是否明日就此终结呢?”
漆黑的天空,雪纷纷扰扰,越下越大。
凄冷的室内,闪烁的微微烛光中,冷连柯眸子里的冷漠碎成一片。
绷带撕扯着粘稠鲜血落于地面,而绷带之下,他仿佛浑身浴血,身上的伤口皮肉翻卷,就像未曾愈合过。
腹部剑伤被他割去了腐肉,却仍旧血流不止。
更令她想不到的是,一道足足一尺多长的刀伤,自西门倾夜胸膛延伸至腹部,血口宛如一次又一次不停撕裂,狰狞可怖,仿佛要将他活生生撕开。
而更可怖的是,伤口仿佛活了一般,在继续扩大,暗红色鲜血不停涌出,沿着他腹肌纹理流下。
怎么会这样?
在静水湖这一段日子里,他身上的伤就算无法痊愈,也不该是这个样子啊!
那惨烈一幕如今就仿佛近在眼前,她害怕的不敢再回想,却不想,他日日处于那个时候,是什么让他坚持了这么久?
她不敢想象,带着这一身伤,他是如何从静水湖赶到那里,等着凤西君经过。
傅照雪说他会死,照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
“你不怕死吗?还是你从未想过自己会死?”冷连柯抬眸看向西门倾夜,认真的盯紧了他每一处表情。
西门倾夜冷汗如雨,靠在床头支撑着自己身子,忍得辛苦,不知为何,在她手指触碰过来的一瞬,体内红莲再次苏醒,密密麻麻宛如刺骨的钝痛齐齐涌来。
他挣扎起身,在冷连柯惊叫中,拉她入怀,纤瘦身体撞在伤口上,钻心的疼,他闷哼一声,咬牙说道,“连柯,哪怕有千分之一活下去的机会,要我承受千刀万剐之痛,我也会坚持下去”
血腥中,阵阵清香扑面而来。
冷连柯心生警觉,开始用力挣扎,“你又想试图扰乱我的心神,西门倾夜,你到底要搞什么鬼?”
挣扎的手腕被他左手握住,然后拉着缓缓向下,最后停留在他腹部。
原本柔软的腹部此时就像藏了一块巨石,坚硬冰冷,而不停的抽搐痉挛传入她手心。
“连柯,你说的,今晚信我一回,你看,我乖乖的,一声也没有吭,你对我放下一回警惕,好吗?”
“你别怕我,我什么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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