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昵称。
而是,他像极了原来小学语文课本里,那位九岁就牺牲的大头细身子的小烈士小萝卜头。
他似乎是被打过的样子,脑袋上脸上都有血渍。
身边还躺着一个认,跟死了似的,纹丝不动。
可沈伯谦知道,那个人没死,因为小萝卜头正在嘴对嘴的喂他吃嚼碎了的稻草渣子。
他一向自认为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以前看到个流浪猫、流浪狗之类的也会喂点儿东西,却从没想过带回去养。
可此时此刻,他想把这个孩子带回家。
太揪心了。
“刘大叔,你去问问,那个孩子怎么卖?”沈伯谦指了指不远处的小萝卜头。
这大概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下的最快的一个决定。
刘房子一楞,不过还是应声去找卖家。
不一会儿,他带着个瘦瘦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沈公子,这位是楼老板,那个小孩儿是他的货。”
沈伯谦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深呼吸了几下平复心情,才开口道:“楼老板,这孩子有什么麻烦吗?有的话就当我没说过买人这事儿。”
楼老板一听,脸顿时垮了下来,叹了口气说起来。
他跟地上躺着那个是一起送来的,没什么来历,倒也说不上麻烦。
据小的说,他俩是同乡,被人拐卖来的,可又说不清自己是哪里的。
大的是为了护着他被人推下山坡,磕的头破血流,伤的不轻。
所以当时他俩就收了一个人的钱。
我还以为占了便宜呢,结果,唉,楼老板叹了口气继续说说道:
“大的伤的太重,我就没打算给他治,你说光是看病吃药的钱,卖了他俩也不够啊。
但我也没缺了他一天一顿吃的,我想着,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收人的时候,我看小的还不错,养养还能卖去当个小厮下人什么的。
但没想到是头白眼狼,咬死了说要要跟那个大的一起卖,不然他死就不卖。
沈伯谦听到这里,疑惑的看了看楼老板,又看了看那个小孩。
小孩儿而已,楼老板都搞不定?
楼老板一看就明白了,“嗨”了一声,“您是不知道啊,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小子真有股子狠劲儿。
谁要买他,他就喊着早晚杀人全家,您说,这谁还敢来买!
但要搭着那个半死人,谁也不乐意啊,买回去就死了,不是自找晦气吗?
为这个,我教训他也不是一两次了。
每次打完,他都顶个死人脸,说打死了是我赔本跟他没关系。
你说,碰上这么一个滚刀肉,我招谁惹谁了,真他妈够倒霉的!
现在可倒好,我说那个大的快不行人,这都一两天没动静了,本来我是好心好意的要帮他收尸,可这小子,谁过去就咬谁!
我就饿着他,看他能撑多久!”
楼老板越说越生气,“沈公子,我今天给您一句准话,您要肯买了他俩,我就收个本钱,您看怎么样?”
他这么一说,沈伯谦对这个小孩儿倒有些刮目相看起来。
第一,够厉害的呀。
第二,有情有义啊。
第三,够不要命的。
不禁转头看了他一下,小孩儿估计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也正在看着他。
但他眼中并没有对生存的渴望,而是有着与他极不相称的漠然。
只有低头望向那个濒死之人的时候,他似乎才有些温度。
沈伯谦又是长出了一口气。
他坑卫氏,栽赃何氏,这些都毫无压力,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嘛。
但要看着这个孩子在这儿等死,他实在做不到。
人市的惨烈他要管也管不过来,但既然一眼看到这个萝卜头,算是有缘。
沈伯谦一点头道:“好,楼老板既然这么爽快,我就当时做善事,这俩人我买了。”
说着扭头对刘房子道:“刘大叔,这里的规矩我不懂,还要麻烦您给办一下。
不过,他们俩送到刘宅不合适,您地头熟,帮我找个地方先安置他们一下。再请个大夫,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说完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这事就别惊动你们少东了,我自己处理。”
刘房子连连点头称“是。”
沈伯谦又看了小萝卜头一眼,他显然听到他们的话,正扶着地上的人坐起来,还说着些什么。
刘房子不愧是青州包打听,买人的手续一会儿就弄好了,还顺道弄了个板车。
楼老板的一个伙计本想帮着把那个半死人拖上车,杨风抢前一步,直接把人抱了上去。
几个人都是一愣,沈伯谦都懵了一下,我去!差点儿忘记这小子天生神力了。
小的那个根本不用说,大的一上车,他就双手死死扒着车辕,生怕把他俩分开。
人市的场景让沈伯彻底谦没了逛街的兴致,一行人从侧门小路走出市集。
刘房子果然神通广大,基本没浪费一丁点的时间,直接去了刘宅附近的一个小院,租了间房把俩人安置下来。
顺道儿还在路上一家药铺请了个熟悉的大夫。
把俩人安顿下来,大夫分别给俩人把脉,清理伤口。
小萝卜头还好,都是皮外伤,身子有些弱,但主要是长个儿的时候没吃饱弄得,也急不来,慢慢养着就行。
大的可真是凶险,是死是活谁也不敢说,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