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开了,陈大姐她们也不推辞,麻利儿的把东西装上车。
沈伯谦也没闲着,帮着搬东西,套车,虽然实际没帮上什么忙,但的确有了个支撑家业的样子。
俩姨看的满意,跟俩姨父商量了一下,帮着沈伯谦检查了一遍孝服什么的没失利的地方,又帮他做了顿饭放好。
本来还说带他去沈母坟上祭拜一下,但沈伯谦信誓旦旦的说他自己去就行。
俩姨本来还想坚持,马大姨夫说了两句,他们一想也对:
毕竟他们刚跟李家坪的闹了一场,现在带着沈伯谦去上坟,倒不如让他自己去,也算是缓和一下。
而且,沈家的事儿毕竟他才是正主儿,总归是要他最后出面的。
几个人又担心陈老爷子,帮着他做好了饭,带着东西赶着架子牛车就走了。
临走还交代沈伯谦三天后是沈母的三七,他们会提前过来帮忙。
看着俩姨和俩姨夫头脸都包住,坐在敞篷架子车上晃晃悠悠的消失在村口,沈伯谦才回家。
一路上也遇到几个认识的人,他都点头致意。
之前眼看沈家要绝户了,李家坪族老硬逼着人家迁坟,也没人说什么,但现在看到正主儿回来了,还跟他们打招呼,几个人反而有点儿不好意思。
看着沈伯谦的背影,几个人就议论开了:“你说这沈家人回来了,坟还迁的了吗?”
“迁什么呀,原本就不占理儿,也就是看不上以前沈家的做派,不然哪会连个说话的都没有!我爹都说三老太爷这事儿办的不地道。”
“这个沈伯谦以前倒是少出来,没怎么见过,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样?”
“我看比那俩强!以前沈家那两位眼睛都长到脑门上了,从来不正眼儿瞧人,刚才那位起码还跟我们打招呼。”
“也就是点个头,算什么打招呼呀。”
“你还想怎么样啊,对你点头哈腰的?人家可是读书人,这就算不错了,况且人还带着孝呢,反正啊,我觉得这沈家就剩下一个小的,未必是坏事。”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早些年三爷他们还想在村里办个私塾,可跟沈家人谈不拢没成,看现在沈家这位,说不定倒是有戏。”
“要真能这样就好了,我得回去跟我爹说说去。”
村里人的议论沈伯谦并不知道,他回到家烤着火慢慢搜索梳理原主儿的记忆,顺便想着以后的事儿。
记忆中沈家的情况,远比外人看到的要好的多。
凭着沈家父子吃喝享受的水平,三十亩地是根本供不起的,但偏偏他们俩吃喝了这许多年也没见家业败掉。
为什么?很简单,沈家父子有私房,他们手里有一笔不小的财富。
在李家坪这三十亩地只不过是个幌子,只是为了给他们花钱找个由来,他们似乎很不希望有人知道他们手里有钱,也不太敢表现出来。
这笔私房钱沈伯谦只是听沈父喝醉时无意中提过,至于这笔钱在哪儿,有多少,他是一无所知。
比他更一无所知的是沈母。
想到沈母,沈伯谦就真是彻底看不起沈家那两个男人了。
陈老爷子虽然没有儿子,但三个女儿个顶个的水灵能干,沈母虽然家务上比不上两个姐姐,但那在陈家坳也是响当当的一枝花。
上她家说媒的那真是把门槛儿都要踏破了。
可就是在镇上无意中见了沈父一次,一下子看上了。
沈家父子本来就要找个人照顾他俩,又担心雇人不安全,见过陈金凤之后,顺水推舟的就把人娶了过来。
只是,沈家父子心底并不想承认娶了这么个没见识的农村媳妇,
所以,无论是送聘礼还是迎亲,沈家都没当回事儿,花钱少不说还办的糊里糊涂的。
当时陈老爷子还好一阵子生气。
后来沈老爷子解释说,他们两个男人不懂得这些事儿,才办的不好,至于钱呢,那是为了攒下钱来好供后代读书支撑门户,陈老爷子才算是消气。
而实际上,自打沈母嫁到沈家,就承担了管家、老妈子、通房丫头多项职责。
从沈伯谦的记忆来看,沈母在沈家父子心中的地位顶多是个通房大丫头,到生了沈伯谦,身材走样儿之后,那在沈家父子心中的地位就真跟个粗使婆子差不多。
所以,沈家的事儿,沈母知道的是最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