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就听见花影惊讶道,“娘娘果然神机妙算,我这还没出口呢,您便已经猜出来了。”
花影顿了顿,三言两语解释道,“卿珏公主列席,妙语如珠,哄得太后娘娘十分喜欢,但太后有心抬举薄氏,又有卿珏公主献策,说是索性如今宫中排的上名号的妃嫔不多,也只两人耳,不如再设两席。太后动了心思,自然没人能拦。”
楚窈点了点头,领着二人往回走,“可说了前头报信的宫人何时过来?”
“咱们的消息递来时,圣人与赵娘娘还在小心周旋,但娘娘您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正是了,”楚窈道,“你且遣人到前头等着,必要打听清楚了,可还有旁的什么没有,”楚窈想了想,“若他记得住,你可叫他给你复述一二,我这心里头总有些不大安稳,只怕太后身上要出什么岔子。”
花影依言去了,不多时候便回来,神色严肃,“听那人说,圣人皇后百般不肯,太后恼了,只道‘薄氏卑贱,也就罢了,淑妃却也是黎国贵女出身,没得故国来了君上,还有避而不见之礼,’卿珏公主果然问了太后内里,太后直言您乃黎国冯氏女。”
楚窈心头一颤,暗道一声果然,虽闭了眼任由红珠替自己打点梳发,却也半刻不停的思考,该如何是好,说来也不过小半盏茶的功夫,楚窈便下了决定,“花影我知道你有法子联系你姐姐,速替我传信给爹爹,叫他早做准备,若不能提前把握时机,只怕今日夜宴之后,便是冯氏一族便是灭族之忧。”
花影闻言大吃一惊,却也明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道理,更何况,空穴来风,没有空穴如何来风,楚窈之虑并非无理。这等关系冯氏存亡和楚窈自身的大事,自然要更多思多虑才是。当下也不敢耽搁,忙出去传信了。
花影才出去不久,前头便来了正式的使者,请楚窈赴宴。而这使者正是紫烟。
紫烟进门,见楚窈已有了章程,丝毫不见忙乱姿态,虽有些吃惊,却更满意,“娘娘原先还担心您没能提前知道消息,措手不及,如今看来,却是她多虑了。”楚窈所展现出来的,仍是那温温柔柔的模样,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大抵也就如此了,不得不说,这其实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难得你亲自过来,”楚窈温和道,“可是有什么嘱托?”
“娘娘聪慧,远非奴婢能及也,”紫烟看了看才进来的花影,眼波流转间,却道,“原是有嘱托的,只如今看来,只怕娘娘也已将这嘱托之事俱已完成,今也不必再说了。”
话虽如此,紫烟还是把赵怡的话一五一十的传给了楚窈,两相对比,果然和楚窈布置相差不远,只赵怡另说了叫楚窈不必装点得过于华丽,尤其是那招人的五尾凤钗更是不必戴了,便是太后有心为难楚窈,只怕也没得那个力气了,毕竟夏云景是皇帝,太后为了小小私心,坏了夏云景的布置,只怕离病殁也不远了。
楚窈闻言点了点头,也不消吩咐,红珠两个自然收拾妥帖。故而最后,楚窈换了一身海棠纹的月华裙,罩纱上也用银丝夹着绣了海棠花瓣,月色映衬之下,行动间如月色流动,若神仙妃子入凡,静止时却又颜色沉静,不能瞧出端倪,可谓是极低调的奢华富贵了,也正与后宫第一宠妃之名相合,因怕叫这衣裳失色,故楚窈只用了看上去极剔透轻薄的水晶、琉璃等做成的饰物,更衬得楚窈仙姿袅娜,美非凡人了。
楚窈又在水银镜前审视一番,仔细思索,才定下了妆容。旁的不消细说,只那唇上胭脂,色泽红艳欲滴,叫人望之可“亲”。
紫烟见了楚窈这一身打扮,不由促狭道,“娘娘您这一身打扮,不知道要叫多少人魂牵梦萦呢。”
“只叫那一个魂牵梦萦也就是了,”楚窈听了紫烟这‘别有用心’说赵怡等会对自己这身打扮念念不忘的话,便也‘意有所指’的回了只叫赵怡惦念的话来,又对红珠两个道,“你们过会儿都替我瞧紧了在场之人,回来与我好生说道说道,”这话出来,倒是玩笑意味居多了。
偏这两个也是胆大的,对视一眼,也尊了令,又有花影也促狭的对着紫烟做了个鬼脸倒叫人忍俊不禁。
饮宴之所,卿珏公主韩玉正等得有些心焦,抬头又见夏云景并赵怡一番先前百般阻挠之态,十分镇定,反倒是太后有些心不在焉,颇为奇怪,不免心中暗自计较。眼珠一转,便道,“方才说过淑妃娘娘要来,太后娘娘便有些心不在焉了,可见是极欢喜淑妃娘娘的,如今也过了这许多时候,不如叫个人再去请上一请,好歹叫太后娘娘没那么心焦。”
恰是此时,便有人通禀道,“冯淑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