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楚窈辗转许久,才迷迷糊糊的眯了一会儿,又很快醒了。不知怎么的,楚窈一闭上眼,就能看见赵怡倒仰着,往山崖底下坠去,直把楚窈吓得三魂七魄都不能附体,不由担心赵怡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恨不得那送信的鸟儿早些回转。
夜色越来越沉,楚窈心烦意乱,再也等不得,想要任性一回,就这么调头回去,可今个儿才见了冯瑛,半途而废,也不是自己的行事规矩。
“侧妃,怎么起来了,”花影听见屋里动静,忙赶进来,见楚窈只穿着亵衣,坐在床边上,被子被掀在一边,脚上鞋子只穿了一半,另一半晾在外头,忙把手里的烛台搁了,去揽楚窈的脚,入手就是一阵冰凉,“夜里寒气深重,侧妃您快回床上躺着去吧。”
“花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楚窈被花影暖着,才渐渐觉得身上凉的很,半坐回床上,同花影说话。
花影先给楚窈披了一件外衫,又来把被子拉扯了,给楚窈盖好,才虚坐在床沿上同楚窈说话,“您就放心吧,白日里就得了王爷王妃大胜的消息,还有什么好忧心的呢。”
楚窈摇摇头,“方才我梦见自己走到了一个悬崖边儿上,夫人原是背对着悬崖站的,半边脚都在外头,我正要开口提醒她,哪知道夫人站的那一块儿,竟滑脱了,夫人就那么向后倒向了万丈悬崖,”
楚窈说这话的时候脸色还有些发白,方才被花影岔开,还不大觉得,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心都揪了起来。
花影听了忙劝道,“都说梦是反的,您如今梦见王妃出事,说不得王妃是将有好事发生呢,”花影顿了顿,“说来也是您太过思念王妃之故,您已给王妃送了信去,想来如今还在路上,明儿稍迟,您就能收到王妃的回信,若叫王妃知道了您如今被一个梦吓成这样,只怕信里也要笑话您的。”
“夫人才不会呢,”楚窈瞪了花影一眼,这心里头到底是缓和下来了,这一放松,就来了睡意,花影忙趁机叫楚窈先睡下。
果然,楚窈很快就睡着了,这才是一夜无梦。
花影在里头略等了等,见楚窈确实没得动静了,才灭了灯出来。这一出来就觉得外头像是有人的脚步声,就去开了门,正见到浅川一副准备敲门的架势。
花影见状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的关了门,拉了浅川走几步,才道,“姐姐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可是世子那边有什么事情?”
“正是呢,”浅川看上去也十分焦急,“不知道怎么的,从一个多时辰前,世子就有些不舒服,哭闹不休,我同刘妈妈也是实在没得法子了,才想着来求侧妃去看看,”浅川往屋子里看了看,“侧妃这是……”
“才睡熟,”花影不大乐意叫浅川去打扰楚窈,有意无意的挡了档浅川看过去的目光,“侧妃今晚上也没睡安稳,浅川姐姐你来迟一步,侧妃方才将将睡下,若打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眠。”
“这可如何是好,”浅川闻言,也有些为难,一面是小世子,一面是主人的心尖尖,哪个都得小心伺候着,尤其是小世子还太小太弱,弱到一根指头都能碾死。
花影见浅川有了决断,看着楚窈的卧房,目光里透出些坚定来,心里一凛,忙抢先道,“不如我先同浅川姐姐你过去看看,若实在不好,再来告诉侧妃,毕竟……”花影见浅川又犹豫了,才渐渐放心,“浅川姐姐可请了大夫?”
浅川闻言,哎呀一声,“你若不说,我还忘了这茬了,”说着,就要来拉花影,“快随我去寻。”
“浅川姐姐莫慌,”花影眉头微蹙,“这个点儿了,到哪里去寻大夫去,”又说,“我还粗略知道一些东西,你还是快些带我去看看吧。”
说来奇怪,花影去前,文渊哭闹不休,叫刘妈妈都没得法子,只能把文渊裹好了,抱在怀里走动。花影才接了文渊过手,文渊在花影怀里嗅了嗅,哭声就渐渐停了,只还时不时抽噎着。
见此情形,倒叫刘妈妈和浅川两个喜不自胜,连连来夸花影。
这一遭,直到天色微亮才算完,花影担心楚窈早醒,也没顾得上喝口水就往回赶。
花影才走到院门口,就看见一个打扮端庄的少女正坐在门槛上,看那模样,倒和张家的极为相似,只身上气质格外不同。
“你就是昨晚假扮张家嫂嫂的人?”花影靠那少女更近了些,眼睛还不住往关好的门看去,心里有些后悔,当时该叫浅川留下来给姐儿守夜的,才见了家主就这样不谨慎,若出了什么事故,岂不是愧对姐儿的信任。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一直在这外头守着呢,姐儿还睡着的,”那少女一语道破花影的心思,“我叫云容,是伺候老爷的大丫鬟,你说的张家嫂嫂,是我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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