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得意莫过于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想到此夜正是新婚洞房之夜,陈勤勉心头涌上一股豪情,人生须尽兴啊。长兄厚道又能耐,替他将亲朋拦在门外,陈勤勉壮志酬筹来到新房,只是瞧见他的新娘子,满腔的豪情却像人戳了个洞,有些漏气。妆霓彩衣,袅娜飞兮。晶莹雨露,人之怜兮。便是帝王都被迷的神魂颠倒,他一介书生,哪里能抵抗得了,只能乖乖任凭她宰割。
美人漫不经心瞧他一眼,吩咐道:“去打盆水来。”
莫说打盆水,便是叫他去打虎打架也只能乖乖听命。
清水拂面,芙蓉出水,美人又吩咐,“我累了,先歇了。”
陈勤勉惊慌地伸出手要阻拦。
美人眉头轻蹙,“怎么了?”
心里头火热,然说出口总有些结巴,“不……不先洞房吗?”被美人眼波一扫,这下子气全漏没了,“你,要,要……”
“要什么,洞房便洞房,你是不是男人,慢腾腾磨蹭个什么?明日还要早起呢。”美人怒道。
他虽心头发虚,脑袋发昏,但听了这话,心里头堵着气,我是不是男人,你试试不就知晓?靠着这股气,他发了狠,将这颗火红的石榴给剥了。榴枝婀娜榴实繁,榴膜轻明榴子鲜,待罗衣轻解,陈勤勉才绝知王义山会写诗。
美人怒声传来,“再念诗就给我滚下床去,这天冷着呢。”
待他动作生猛扑上去,美人又发怒,“轻点儿,我又不是木头做的。”
你不是木头,是水做的。心里头这样想,陈勤勉却不敢说出口,因为美人脾气不好呢,好在他脾气好,美人骂他也甘受着,嫌弃他莽撞了他便温柔以待,嫌弃他磨蹭他便快马加鞭,到美人梨花带雨,芍药笼烟,他便脑袋断了弦,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隔日美人一巴掌将他拍醒,虽堕了大丈夫尊严,但他昨夜里就臣服在石榴裙下,只敢讨好卖乖。到日后,更是夫纲不正,全凭美人拿捏。陈勤勉免不得思索,莫非是那夜里是狐狸精亲降,给他施了法术,才使他受尽压迫,却心甘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