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当之无愧的最顶级名表!
pp品牌创立以来最复杂的腕表设计,全球每年只生产两枚。要说韩竟不心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夏耀荣看韩竟看那表的眼神就知道他动心了,便主动把那表拿出来,戴到他手腕上。
“男人都得有块好一点的表,我看这表你戴正合适。怎么样,喜欢么?”
韩竟慢慢把左腕抬到眼前,视线几乎没办法从那块表上移开。这并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像夏耀荣所说的,是男人总对一块好的腕表有种偏执的向往,那是成功的象征,也是真正的绅士风度的象征。更何况是这样稀世的复杂设计,将机械的精密和美感体现到极致的至高作品!
而且,莫说他带着那块表,确实那样合适呢。表带的粗细跟他手腕的宽度正是最和谐的黄金比例,低调收敛的银白表盘和黑色皮带更烘托出成熟内敛的气质,犹如大音希声,韬光养晦。
韩竟久久地久久地看着手腕上的那块表。他说不出他有多想接受这份馈赠,多想出门的时候一直把它戴在手腕上。
然而最终他还是把那表解下来,又送回夏耀荣手里。
“夏董……伯父,谢谢您,我很喜欢。但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
韩竟这次边说着边真的站起身来,就势向夏耀荣欠了欠身——并不是正式的鞠躬,但也已经将态度表达得很明确了。他退后一步,站在跟夏耀荣有些距离的位置。
夏耀荣这次没能拉住他,见他态度坚决,便黯然垂下眼来,把那块表拿在手里,默默地看着,眼神极其温柔而悲伤。
半晌他才叹了口气,自嘲地说道:“我十年前就想把这块表送出去,就没能成功,现在过了十年,还是没人肯要。”
“伯父……不是我不肯要,确实是太贵重了……您的意思我都懂,但是礼物我不能收下……”韩竟试着解释了一下,最终发现很难说清,只好噤声微笑起来。
夏耀荣点点头,又笑着朝韩竟招手,示意他过去。韩竟犹豫着回去坐在他身边,便又被他拉住一只手,用力握在手里。
“你大概知道吧,我还有一个儿子,10年之前就撇下我先走了。”夏耀荣温柔地看着手中的腕表,慢慢开口说道。
韩竟点点头,表示自己确实听说过。十年之前的夏宫大火无人不知。而那场轰动全国的事故中,死的人就是夏韬。
“老大他……生日是腊月十五……这表我等了几年才订到,就想在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他……”夏耀荣语调迟缓,声音隐隐有些哽咽。
“可惜,那年新年会在腊月十三,然后……他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我就差了两天,没能把这礼物送出去……”
世上最难以承受的悲恸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韩竟怎么也没想到这表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心里也是一阵难过。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反手握住老人的手,想给他一点安慰。
夏耀荣转过头来,仍是笑着,但那笑容却显得格外心酸而脆弱。“孩子,你跟夏炎在一起,以后也是我儿子。你当完成我老头子一个心愿,收下这东西好不好,啊?”
如果是十年之前准备送给夏韬的表,那这块表里面蕴含的意义就太沉重了。夏韬身为夏氏这一代的长子,十年之前就已经是商界非常杰出的逸才,如果他现在还活着,一定是夏氏当之无愧的接班人。
韩竟难以想象,夏耀荣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要把这表送给他。这大概代表着夏耀荣至高的认可,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与夏韬都相差得太远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演员,只是一个出身低微的野孩子,永远不可能做到当年的夏氏太子所做的那些事。
“我不明白……我做过什么,值得您送这样贵重的礼物给我?何况这还是意义如此重大的一件礼物……”
夏耀荣笑着摇了摇头,“我说了,你当然有你的好,别看轻了自己。我今天既然把它送给你,而不是送给别人,一定是因为你配得上这件东西。”
韩竟沉默良久,仍是摇头说道:“这件礼物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收下。”
夏耀荣见韩竟态度如此坚决无论如何都不肯收,终于又长叹了口气,紧紧皱着眉,捏着那表的手下意识地收得极紧,仿佛对这件承载了诸多不幸的宝物非常厌弃。
韩竟心中也是不忍,停顿了一下,才试探着说道:“您看这样好不好,我先帮您保管着,等他日夏炎有所成就了,再转送给夏炎?”
虽说对夏耀荣执意要送他这表的目的参悟不透,但其中有一点韩竟可以理解,必定如最初所说的,希望他长久地跟夏炎在一起,并且在生活中能够扶持体谅,对夏炎多加照顾——用老人的原话来说,就是对夏炎更好一点,让他的一生不致那么寂寞。
这块表韩竟代表自己是无论如何不能收的,但若约定将来由他转送给夏炎的话,老人的这些期冀,也算都能有个着落。
果然韩竟话一说完,夏耀荣紧皱的眉头便又舒展开来,伸手就想把那表再给韩竟带上,“好好,只要你收下就是你的,你爱送给谁都行——”
韩竟还是没让他系上表带,收了手解下表来,安安好好地放回那个丝绒小盒子里。“既然是帮您保管,我再拿出来戴就不合适了。我会收好的,这点请您放心。”
夏耀荣停顿了一下,用手抹了一把眼角,笑说:“——好好,只要你收下就是你的,你想戴就戴,不想戴就收着,都好,都好。”
这事好歹也算是解决了,韩竟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也不知夏炎是不是蓄意偷听,竟正正好好赶在这档口端着一盘大水果欢快地进到屋里,吓得韩竟微有些慌乱,连忙把那盒子收起来。
“爸,您渴不渴?看我刚跟张阿姨学了一手,这边一半都是我切的,对面这一半是张阿姨切的。”
夏耀荣一时也还没从之前怀念夏韬的情绪中恢复过来,表情有些僵硬。“——你这孩子,切成什么样不是都一个味道?要我说,直接剥皮吃最好。”
“爸,您看一眼,这红的是西瓜黄的是哈密瓜白的是伊丽莎白瓜——您要剥皮吃么?……倒是也可以试试,厨房还有呢,我给您拿过来去。”
夏炎说着就要走,韩竟已经笑出声来,赶紧上去拦住,拿小叉子叉了一块水果送进自己嘴里。“在这陪陪你爸,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过去做鱼。”
夏炎笑着点头,又在韩竟身后喊道:“出门左拐走到头就是厨房,别迷路!”
韩竟背对着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夏奕家这厨房有韩竟的三倍大,各类灶具一应俱全,条件得天独厚,正适合大展身手。拜见岳父大人到现在为止一切顺利,让韩竟不禁心情大好,连收拾鱼这样的事都做得格外起劲。
等到鱼头放进蒸锅等熟的时候,便听门口传来一个极其收敛克制的男声。“韩竟,好久不见。”
韩竟回过头来,就见夏奕倚着厨房的门框站着,正深深地看着他。夏奕似乎刚刚到家,身上西装领带还没来得及换下来。他嘴角仍是带着那种精准到无懈可击的弧度,边走过来,边朝韩竟挥了挥手。
“怎么,今天是你亲自下厨吗?我可不知道你还会做菜,这回有口福了。”
韩竟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垂下视线说道:“不过就怕不合夏总口味,今天这鱼挺辣的,我好像听夏炎说过,您不吃辣?”
夏奕轻笑起来。“看来你跟小炎感情进展还真快,现在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吧?这次我在网上看到枪击案的报道,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怎么现在社会治安这么差,参加个娱乐节目都能遇上这种事?多亏有你在他身边,他才能够平安无恙。还有之前在《江湖》剧组的事,我也都听刘波说了。小炎真是各方面都要麻烦你照顾,我看人眼光也不错,果然没有所托非人。等会吃饭,让我好好敬你一杯。”
“这是哪的话,理应我敬您才是,不过不知今晚宴席上有没有酒。”韩竟微笑着寒暄,心道这么看来夏奕好像对他这半年的表现还算满意?
……从结果来看确实也是夏奕想要的,不过没人知道过程是夏炎死命追的韩竟就是了。
“怎么能没酒呢,我早让人备好了。以后小炎还得继续劳你多费心。”夏奕友好地向韩竟伸出手来,这样说道。
韩竟停顿了一下,并没答话,只是伸手不咸不淡地跟他握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