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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这个女人,我总感觉会有很大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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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之齐已经回长安一月有余,可他的王府看起来与十年前落败之时没什么两样,甚至更糟糕。
花园里杂草几乎长得有人那么高,有些院落常年没人住,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石板上遍布青苔。府里人迹罕至,别说没了往日那么多的娇妻美妾,就连金奴银婢也彻底绝了痕。
苏妫是突然回家,自然会有人措不及防,可白瑞大管家,总是一如既往地淡定。想想吧,白瑞当年作为婵姐的陪嫁到王府,从一个马夫最终受到姜之齐的重用,也算是厉害。
三王爷落败之时,他被关进大牢,听说放出来后,就一直帮衬萧妃管理王府,所以府里才能撑到现在。
白瑞恭恭敬敬地在前头给苏妫领路,他面上淡淡的,看不出喜忧。这位大管家老了许多,原本胖乎乎的凸肚子也瘪了下去,两颊有些凹陷,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透着精明之光。
“七姑娘,真是好多年未见了。”
“瑞叔,您这些年过得好吗?”苏妫边往前走,边问道。
“好不好的,就那回事。”白瑞半弯着身子,用脚尖将地上的一只蛤·蟆踢开,方便苏妫行走,他叹了口气,笑道:“不过三爷这下回来了,咱们可就都有指望了。”
“瑞叔,我就不绕弯子直说了。”
“您有吩咐,老奴照办就是了。”
苏妫斜眼看白瑞,淡淡说道:“叫王若兰见我,我在乔木旧居等她。”
“兰妃?”白瑞头半低着,面色沉着,笑道:“您的表姐此时应该在二皇子的府上,您糊涂了,怎么在咱们府里找她。”
好一个管家,若不是巧颂提前告诉我,这些年你一直和王若兰私下有来往,我还真被你这副淡然之样给糊弄过去了。
苏妫冷笑道:“我今天在宫里碰见三爷了,闻见他身上有一种特别好闻的兰花香气,当真熟悉的很哪。”
白瑞只是身形晃动了下,还是并未被苏妫给咋呼到,淡笑道:“许是三爷今儿系了个新香囊吧,这才”
“我跟他在回塔县住了快十年,他戴不戴香囊这玩意我会不知道?”苏妫瞥了白瑞一眼,她左右看了番,见没有一个人,便凑近白瑞身边,对他说道:“瑞叔想必知道我不回家,在哪儿吧。”
白瑞淡淡一笑,并不答话,大家心照不宣。
“既然你不叫王若兰来见我,跟你说也是一样的。”苏妫比白瑞高些,她稍微弯了下膝,悄声说道:“皇上今儿封了三爷为安西王,还认了他的私生子千寒为四皇子。”
听见这消息,白瑞眼里遮掩不住的惊喜,他激动道:“此话当真?三爷真的被封了王爷?”
苏妫点点头,接着说道:“皇上病重,那会儿还吐血晕倒了。如今风声鹤唳,我想见王若兰是要是告诉她,让她悠着些,不要因为太过思念情郎,就把我们所有人都拖下水。”
白瑞讪讪一笑,嘴里这个,那个咕哝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对了,还有一事。”苏妫故作疑惑,皱眉道:“我昨晚在皇上的折子堆里看见了二皇子呈上来的秘折,正要打开瞧瞧,就被皇上发现了。”
“秘折?”白瑞神色大变,低声问道:“会是什么?”
会是什么,根本就没有的秘折我怎么知道是什么,这就要靠你们主仆去揣测咯。
这话苏妫当然不会说出口,她冷哼一声,道:“你告诉姜之齐,皇上近来病情又严重了,他还念叨着毒死我,拉我给他陪葬。”
苏妫仔细地观察白瑞的神色,心里暗中腹诽:瑞叔,皇上非但不会毒死我,还对我言听计从,百般爱怜,这话我是故意告诉你的,好让你主子觉得我是不想死,这才出来给他传递消息。
正在此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苏妫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干瘦的少妇正拉着个俊秀少年往这边疾走。
“七娘妹妹,你到底去哪儿了,咱们家金子可想你了。”
萧氏比从前更面目可憎,没有了昂贵补品和精致胭脂的保养,她脸上的斑印开了许多,眼角边的那抹嫉恨之色,是她擦再多的粉都遮盖不住的。
“金子,你怎么见了娘不喊人。”萧氏从后面轻轻地推了下站地直挺挺的金子,笑道:“听大娘的话,快过去喊人哪。”
金子明明很想过去抱他母亲,可偏生将头扭到一边,恨道:“她都不要我了,我凭什么叫她。”
“你说什么?”苏妫气的浑身颤抖,她在外人面前无论怎么伪装,怎么媚笑,可到了自己孩子面前,却是被打回原型。
“你把银子带到了舅舅府上,你就是不想要爹和我了,我难道说错了?”
萧氏知道母子没有隔夜仇,金子只是太想苏妫了,这才发小孩子脾气。可是……
“哎呦我的小宝贝,你这么说,你娘她会难过的。”萧氏亲昵地揉揉金子的头发,故意说给苏妫听:“金子,你之前怎么跟大娘保证的,不会记恨你娘的绝情,是吧。”
“我。”金子哪里想到,这位大娘居然把他的气话给变着味儿地说出来,登时不知如何应对。
“好,这才是我养的好儿子。”苏妫气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娘,其实我,”
“你别叫我。”苏妫喝断金子的话,指着一旁楚楚可怜的萧氏,冷笑道:“你去叫她,她才是你娘。”
说罢这话,苏妫转身就走,她听见儿子紧跟着要追她,却被白瑞和萧氏给拦住,说是你娘只是暂时心里有气,等她想通了,还会带你妹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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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里等着的常公公百无聊赖,便闭上眼睛,嘴里随意哼近来时兴的小曲儿,正唱到紧俏处,车帘忽然被人打开,紧接着一阵冷幽的香风袭来,一位活色生香的大美就人上了车。
常公公让亲信赶忙驾车回宫,他瞅见苏妫泪眼涟涟,还当她是受了王若兰的气,忙递过去一方干净的帕子,问道:“是不是王若兰那贱人欺负您了?”
“不是。”苏妫擦干眼泪,手捂住阵阵憋闷发痛的心口,恨道:“是萧妃,她十几年前就常常挑唆姜之齐打骂我姐姐,下药毒杀我腹中孩子,如今竟然引诱的金子气我。”
常公公摇头无奈地笑笑,他过去帮苏妫揉肩,劝慰道:“理她作甚,她现在是急红了眼,这才在金子身上使功夫,也是为了将来筹谋罢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娘子怎就被她气到。”
“哎!”苏妫每想起方才的画面,就恨的要命,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居然被这贱人钻了空子。不过,现在还真不是与她算账的时候。“罢了罢了,且由着她作妖去,等我完事后再收拾她。”
“这就对了。”常公公忙将车中的檀香点上,闻着这能凝神静气的味道,他笑道:“王若兰那边是什么情况。”
“我根本没见到她。”苏妫冷笑道:“白瑞倒是条忠心的狗,一直跟我打马虎眼,说王若兰不在府里。”
常公公皱眉,道:“那这趟咱们不是白来了么。”
“也不能这么说。”苏妫这会儿平静了许多,勾唇笑道:“我见不着王若兰,就跟白瑞说了些话。我暗示他,二皇子已经开始行动了。”
“娘子,您这么做恐怕有些不妥吧。”
“怎么不妥。”
常公公用袖子擦了下额角的汗,道:“这事白瑞估摸着会透露给王若兰,你我都知道,二皇子很是宠爱他的兰妃。这万一王若兰去问二皇子,得知他其实并未给皇上呈掰倒三爷的秘折,那不就暴露是咱们从中作鬼么。”
“这点我也想过。”苏妫拍了拍常公公的手,让他稍微安心,这才凑近了,悄声道:“你别忘了,咱们还有王宾这枚重要的棋子。”
常公公一愣,立马反应过来,道:“您莫不是想让王宾撺掇着二爷?”
“不错。”苏妫点头微笑,她懒懒地靠在软垫上,用小香扇轻轻地扇凉,道:“姓姜的都不好对付,咱们只能迅速下手,若是等他们都反应过来,就为时已晚了。公公,让我六哥尽快通知王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