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的梆子声响起,陆讎正好将利州之事说完。(..)
小小的厅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利州之乱,比起前线有过之而无不及。若任何一环节出错,不仅苏人玉与陆讎死无葬身之地,且姜之齐再无翻盘机会。
不知是不是心头之事终于卸去些,姜之齐脸上的阴郁总算比之前少了许多,他按上陆讎的肩头,点头笑道:“此番利州之行异常凶险,真是辛苦你和苏将军了。”
既然选择了三爷做主子,那就得义无反顾地跟着他走到黑。
陆讎忙半跪下,回想起四年前,那时候三爷才刚被贬到回塔县,说实话,他们这些将士跟着利昭大人捍卫戍边,都是从刀山上滚过来的,总有些瞧不起这个一肚子争权夺势的俊秀皇子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三爷无数次用实际行动征服了他们,告诉他们什么叫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此番难得三爷会如此信任他,让他和苏人玉放手去解决贺连山。陆讎此时也是热血沸腾,他忙恭敬地抱拳,声音有些哽咽:“为三爷,末将万死不辞。”
不知是不是被陆讎感染到了,牛将军、刘能也跪下行礼,齐声道:“末将万死不辞!”
“好,好,好。”姜之齐连说了三个好字,他扶起众人后,信步走到厅门口,此时遮盖月亮的那朵黑云已经被风吹散,光华洒在地上,如银如霜。
姜之齐手背后,沉默不语。
今夜真是好事连连,先是辛左的粮草送到,听他说,罗家筹备的物资不日也会赶到;再是利州传来了天大的好消息。现在苏人玉坐镇利州,瞧他做事的那股狠辣劲儿,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乱子了。
如今,就差赢了这场看似不可能赢的硬仗。
“牛将军、陆将军。”姜之齐缓缓转身,他眉头微皱,道:“你二人速速去点兵,增援前线。”说罢这话,姜之齐往前走了几步,眯着眼笑道:“记住,只守不攻。”
陆讎不解,忙问道:“既然咱们已经有了援兵,那为何不反攻,趁势收回失了的孟古县?”
姜之齐笑笑,他大步走到一整张羊皮制成的地图前,食指点向一个小红点,道:“这是咱们所在的回塔县,你们只要确保夕月国打不来就好。”说罢此话,他指尖慢慢往西边移,最后定在夕月国的月亮城,冷笑道:“你们都以为利大人没本事,被人家打的一味后退吗?”
这时,只见那位敢骂苏妫的牛将军一脸的不解之色,忙道:“请三爷说的再明白些。”
“夕月国此番几乎倾全国之力来袭,正面交锋咱们绝对占不到什么便宜。”姜之齐说这话时面色沉静,可眼里分明流露出愤怒之色,他冷笑道:“其实早在两个多月前,我就与利昭定下战略。秘密派三千精兵穿过沙漠,直攻夕月国的心脏,月亮城!元邵的铁骑虽在前线坚不可摧,可他有翅膀飞回月亮城么!”
这一番话,将所有人都听得怔住,原来利昭和三爷竟然有如此后招。好一个雪狼利昭!好一个姜三爷!
正在此时,姜之齐仿佛没站稳般,连住往后退了好几步,好在苏妫就在他身边,忙上前将他扶住:“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头晕?”
瞧见三爷有恙,辛左、牛将军、罗公子、陆讎等都围了过来,他们帮着苏妫将姜之齐扶到椅子上坐好,有的给递水、有的给披衣,如今战局才刚好一点,若三爷也像利昭一样倒下,那可如何是好。
“大齐,你现在感觉怎样?”苏妫掏出帕子,轻轻地替姜之齐擦去额头上的虚汗,在她印象中,这个坏人一向刚硬,从未这般疲软过。
“别担心。”姜之齐摇摇头笑笑,用手刮了下苏妫的粉颊,他的唇太干了,一笑就裂开淌血。他的声音有些无力,却能让所有人感到力量与信心。“我没事,只是太饿了。”
苏妫松了口气,是了,他这几天一直忙,几乎没怎么吃东西。
“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去给你做。”
所谓幸福,就是这样吧
。你需要她的时候,她就在身边。
姜之齐感觉轻飘飘的,他看着满面愁容的女人,柔声道:“揪点面片汤吧,多放点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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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报,启禀三爷,敌军停止前进了。”
三日后
“报,启禀三爷,敌军挂出免战牌了。”
两军对垒,如若一方挂出免战牌,则休战三天。
城楼上的风很大,直将人的衣裳吹得猎猎作响,仿佛一不留神,就会被吹走。戍边苦寒凶险,这黑色的土地里不知埋了多少孤鬼,谁能数的清?
站得高自然看得远,五十里之外的敌军营帐鳞次栉比,松木燃烧的味道,像烧焦的蜜糖一样好闻,缠缠绕绕地飘,甚至都飘到了回塔县。既然挂出了免战牌,想必派出的那支奇兵偷袭月亮城成功了,夕月国主元邵已经不敢轻举妄动了。
近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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