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幺急的满脸通红,她的鼻子上渗出点点汗珠,咬着下唇对苏妫急道:“姑娘快回去瞧瞧吧,王妃那会儿出去浇花,不知怎地就给摔了一跤,现在,”
“稳婆叫去了没?胡大夫叫去了没?”苏妫晓得六幺这丫头是将自己当成了主心骨,一时间瞧见婵姐不好也没了主意,这才着急忙火地跑来找自己。
六幺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淌:“我,我”
“别我了,还不快走。”女人生孩子就是在提着脑袋在鬼门关转,当年自己生千寒的时候,足足折腾了一天一夜,但愿这次婵姐和孩子都能平平安安的。
苏妫抬脚就往外走,却被那个五大三粗的黑脸小将军拦住:“苏姑娘,您得和王爷一道去接旨。”
“滚开。”苏妫伸手去推那小将,谁知那男人竟然巍然不动,女孩怒道:“敢拦我?信不信我杀了你。”
“七娘,别冲动。”姜之齐将一切都瞧到眼里,他忙过去拉住苏妫,无奈道:“去接旨吧,如果你不去,那你姐姐可能会被人从床上拉下来。”
果然,那小将军听见姜之齐如此说,笑着抱拳行了一礼:“王爷英明。”
苏妫急的嗓子眼发干,按照姜铄的铁血风格,他完全有可能叫人将姐姐拉到花厅接旨。今天这事再明白不过了,姐姐前脚生产,圣旨后脚就来了,好啊姜铄,可真有你的。
花厅外跪着萧侧妃等人,萧氏也是瘦了好多,那张尖酸刻薄的猴脸没有抹粉,鼻梁上的黑斑非常明显,也不知是外面太热还是跪了太久,她疲累靠在心腹丫鬟身上,瞧见姜之齐和苏妫来了,这女人精神一震,眼圈立马红了,她的手颤抖着向姜之齐伸去,委屈道:“王爷。”
谁知姜之齐连一眼都不看她,直接与苏妫并排走进花厅去接旨。
来宣旨的是赵公公,他面无表情地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姜之齐和苏妫,尖着嗓子道:“皇上有旨,三王爷姜之齐为陷害太子,将有疫症之粮草换到华县,致使上千百姓无辜枉死,其罪一;私下与朝廷重臣勾结,妄图染指朝政,其罪二;卖官鬻爵,其罪三……今念其年轻不知事,现削去其王位,贬为庶民,与王妃苏氏一齐流放西州,王府其余人等一律圈禁于王府。”
贬为庶民?流放西州?这简直比杀了姜之齐更狠!
苏妫看向身边跪着的男人,果然,姜之齐的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可他眼神坚毅,嘴角含着不服输的蔑笑,背挺的直直的,双手举过头顶,沉声道:“儿臣,不,草民姜之齐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慢着。”赵公公嘴角噙着笑,他将拂尘甩了甩,慢悠悠地看着苏妫道:“皇上还有条口谕,草民姜之齐与其妻苏氏立马上路,由羽林军统领苏人玉将军押送,来人,去后院请前王妃苏婵。”
“别动,都别动。”苏妫忙站起来,她张开双臂拦在门口,她知道姜铄什么意思,他确实没逼自己回大明宫,可他会逼正在产子的姐姐立马上囚车。“赵公公,您行行好,我姐姐她现在真的不方便,求您向皇上求求情,再宽限一个月罢。”
赵公公早都料想到苏妫会如此说,他将手放在嘴边吹沾到指甲上的灰,斜着眼觑苏妫:“奴才怎么有那么大的面子,娘子您又不用流放到西州,何必管这闲事。”
这话是故意激苏妫的,此时苏妫心急如焚,她知道求赵公公于事无补,这太监现在只等自己一句话,可如果认输回宫,这辈子算是栽到姜铄手里了。正僵持间,苏妫蓦地瞧见姜之齐直愣愣地跪在地上,不喜不怒,仿佛现在的危局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姜之齐,你还是不是男人,是不是丈夫!你老婆正在生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冷静。”苏妫越想越气,她忍不住上前使劲地抽打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手打疼了就换脚踢:“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吗?你倒是说话啊。”
苏妫这近乎疯狂的举动,将花厅所有人都吓到了,谁能想到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打起人来竟这么狠,而姜之齐也是奇怪,脸上被指甲挠出一道道血痕竟然面不改色,跪在地上动也不动。
赵公公终于看不下去了,可他也不敢靠近,生怕误伤了自己,无奈皇上有密令,只得继续扮黑脸:“娘子,您埋怨姜之齐也没用,皇命难为,除非。”
“姑娘,不好了。”正在此时,六幺的惊慌失措的声音打断赵公公的话,只见六幺整张脸涨的通红,她的衣襟上还沾着触目惊心的血。仿佛是预先商量好了,根本有没人拦着六幺。六幺跑进来抓住苏妫的胳膊,急得直哭:“王妃出血了,怎么办,怎么办,他们把稳婆和胡大夫都扣住了,还要拉王妃走,姑娘怎么办呀。”
“闭嘴!”苏妫一点也不愿意听到三姐姐不好的事,她是这么好的女人,如果她今日有个三长两短,我有何面目存活于世。苏妫忽然拔下金簪抵在自己脖子上,她不愿三姐姐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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