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敝扫自珍的毛病,更有歧视异类的毛病,只收人族为弟子,像尘寰这种,资质再好也不会有人族修士愿意收他为弟子。
不过,事无绝对,至少尘寰肯定和人族修道之人有过很深的瓜葛,而就他最终放弃了人的身份,选择修炼妖族功法变成了妖人这一结果可以逆推:早些年的经历绝不愉快。
尘寰不说话,我也就不火上浇油了,只是边吃边瞧着那位道人,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这里是雪莹山庄的地盘,你拜访过路都没问题,但记得守规矩。
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彻,无法发挥全部的力量,我不肯定自己是否打得过道人。非我暴力喜欢以武力服人,而是那道人身上的煞气之重,啧,双手肯定沾满了血腥,跟这么个家伙讲道理,讲入乡随俗,真能讲得通?
犹豫了许久,我还是决定去打个招呼,免得对方进了鹤城胡来给我添麻烦。
将最后一口米粉吃完,我起身准备去打招呼,但一站起来就被尘寰拉住了。“去哪?”
我指了指道人。“去打个招呼。”
尘寰神色有些复杂的道:“没用的。”
太笃定了吧?
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而且哪怕是先礼后兵也得先打个招呼呀。”最好能有用,这个节骨眼上我真不想再生出别的事来。
尘寰闻言没阻止我,叮嘱了一句:“小心。”
什么情况?
这是不是太笃定我会打招呼失败了?
不是说不认识吗?听这语气,真心不像不认识。
漫步走到道人面前,我露出亲和的笑容打招呼:“道长你好。”
一直闭目养神的道人终于睁开了眼,眼睛还挺好看的,看着就很精神,也很......暴虐,戾气过重。
我心里有点打鼓,尘寰说的可能真的很有道理,这人不好惹。
可不好惹我也得惹啊,谁让我是雪莹山庄现任庄主,占着茅坑不拉屎多不厚道,虽然我从没因为庄主的工作而拿到过什么工资。
道人疑惑的瞧着我。
我自我介绍道:“我是雪莹山庄的新庄主。”
道人怔了下,道:“君长青呢?”
“回雷泽去了。”我心口胡诌道,鬼知道君长青去了哪,死了没,但这个消息反正不能散播出去就是了。
“那真是可惜了。”道人说。
我不解,什么意思?遗憾与君长青缘悭一面还是遗憾没能再见君长青一面,怎么觉着,不管是哪一种,这人的语气都显得有些古怪。
没等我琢磨过味来,一柄飞剑便向我袭来,虽然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因着一直都有警惕,因而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向旁边一避躲过了这一剑。但我躲过了,大巴却没躲过。
飞剑的剑气堪比激光,裁纸一样将大巴给裁成了两半,更悲剧的是,大巴正在急速行使中,而这一段属于高速,没人,且这一段高速是修建在山腰上的,旁边就是幽谷。
当我意识到自己躲了这一剑造成的后果时,大巴车已经向道路旁边的幽谷翻了下去。
幽谷不深,也就一百多米,但这一路翻下去,车上的普通人是别想活了。
我简直要气疯了,这牛鼻子是发的什么疯?先不说咱俩根本不认识,就算认识,也有血海深仇,要打架也要挑挑场合好不好?大巴上都是人,能掐架吗?你不怕死,我也死不了,但车上的普通人却会死也怕死呀!
“混蛋!”我气得肺都要炸了。
我从芥子戒里取出了一沓符,不好好收拾你一顿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是吧,行,我成全你。
“小狼你救人,我收拾这个混蛋。”
“你若是用符,这车就不止是翻车了。”尘寰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身边。“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还是我来解决吧,你救人。”
我挑眉。“不是不认识吗?”
“不认识并不代表就没有仇啊,就好比少凰,她压根别人是谁,别人却恨她入骨。”
我默了一瞬。“所以你的仇家也多得你想不起来,更分不清谁是谁?”若是如此,那我着实好奇自己的运气,这得是何等冲天的霉运才能认识这么两个极品奇葩?真真拉的一手好仇恨。
“严格意义上的仇家就眼前这一位。”尘寰以一种很是无奈的语气道。
我瞅了瞅车况,还是道:“事情结束了再听你解释。”
再不救人就真得预约殡仪馆、火葬场一条龙了。
我才转身去救人,身后便有巨大的力量碰撞产生,我回头一瞅,道人与尘寰边打边离开了大巴,在尘寰刻意的引导下一人一妖人这会已经离开好一段距离了,就是走的时候那几下交锋又给大巴造成了巨大的破坏。我现在不用担心翻车时普通人无法向我一样固定身形而头破血流了,这车快爆炸了,火葬场完全能省了。
妈哒,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我两只手一起上,一人抓一个往外丢,车门锁着?没关系啊,车子的后半截已经飞了,不愁没出口。虽然这种情况这么个丢法,肯定有后遗症,但时间紧急,摔个脑震荡或骨折总比去找诺诺报道的好吧。
丢了没一会车上便只剩下一个九、十岁的小男孩了,小家伙挺肥的,仗着体重死死的扒着座椅不松手,倒没磕得头破血流,我跑了过去一把抓起他就往车门跑,还有两步距离,车就已经炸了。
靠!
我奋力一丢将小男孩丢了出去,距离不清楚,但应该不会太远,小家伙很有必要减肥。
将人丢出的同时,我身上的鳞片也在往外冒,或者说,我的鳞片本来就没消失过,一直都在,只是因为过于细腻,所以看上去跟人的皮肤没什么两样,自然,只是看上去,摸上去感觉肯定不一样。
真心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情况,没被核弹炸死是好运,但全身都长满鳞片,妈哒,哪怕是最早的那一批君族祖先也没听说谁是我这种情况的,活脱脱的基因变异。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这层鳞片很坚固就是了。
大巴车爆炸,我的耳朵一片耳鸣,当我甩着脑袋清醒过来时错愕的发现自己竟然没血肉模糊,只是身上的衣服都没了,被一层瑰丽的紫色鳞片所取代。
虽然没死,但烟气呛人,只是吸了一口气就咳个不停,我赶紧往外爬,没被爆炸给弄死却被烟气给熏死了,那就真是悲剧了。
爬出正在燃烧的大巴残骸,一抬头就看到了一朵彼岸花,我不由愣了下。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这株红花,但结合如今的情况,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下意识脱口:“你是来勾我魂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