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夏暻寒再次将目光落到陆臻的身上,“爸,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之前瑾瑜跟我就想叫你搬过去,但当时是非多,不想给你徒添麻烦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如今事情也稳定了下来,搬过去正好。”
陆臻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接过陆瑾瑜递过来的茶杯,轻笑着摇头,“我在这里很好。”
“爸,我知道这里很好,但你一个人我跟暻寒都不放心。你年纪只会越来越大,而且辛苦了大半辈子,当初我也不懂事,没能好好孝敬您,您现在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之前的过错。”
陆臻闻言呵呵一笑,目光慈祥,“你是我的孩子,做父亲的又怎么会生自己孩子的气。”
“而且当初你恨我是应该的,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女,是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不是的,不是的!”陆瑾瑜用力摇头,眼底氤氲着雾气。
想到过去自己对他说过的狠毒话语,心里疼痛不已。
都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所以每个人说话前一定要深思熟虑,想清楚,千万不要说一些自己日后都会后悔的过激言语。
如今她算是深有体会。
“爸你什么错都没有,是我……是我……”陆瑾瑜哽咽出声,单膝跪在陆臻的跟前握住他的双手,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
“爸,你不欠我跟妈什么,你什么都不欠。是我,是我跟妈妈拖累了你。”
像个犯了错的孩子,陆瑾瑜趴在陆臻的膝盖就那么嚎啕大哭了起来。
吓坏了陆臻亦吓坏了夏暻寒。
两人都同时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一个轻拍着她的背,一个则是心疼的单膝跪在她的身边,想要安抚却无从安抚。
她的心中好像还有着许多他们所不知道的秘密。
那些秘密就像是一把利刃,一点点的慢慢的割据着她的神经,将她每一个神经斩断让她彻底的崩溃。
“孩子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跟爸说?乖,我们不哭。”陆臻慈祥的安抚,拍着的手更是柔和得像是在轻抚着一块软玉。
“是不是受了委屈,你跟爸说,爸去找对方算账。”
陆瑾瑜哭得厉害根本无从正常的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摇头,用力的握紧陆臻的另一只手。
以前很少与他有交流,更别说肢体上的接触。
如今握住才惊觉父亲手掌茧的厚重。
泪眼朦胧间,好像都能看到手背的纹路和褶皱。
父亲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老去,而她这么多年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伤他的心。
有时,哭泣也是一种发泄。
将内心的郁结通过眼泪发泄出来,对人也不失一个好的办法。
夏暻寒虽心疼,但也更希望她能抒发心中的郁结。
默默的守候在她的身后,听着她一声哑过一声的哭泣,心疼不已,却不曾劝说。
陆臻最后也不再开口,他每说一句她就哭得更厉害。
索性也就不再开口,任由她发泄。
时间一点点过去,陆瑾瑜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抬头红肿不已,贝齿轻咬着唇瓣,嘶哑开口,“爸,你不欠我跟妈任何东西,是我跟妈欠你才对。”
郑重的话语让陆臻蹙紧了眉头,总觉得她这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