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出来散心的,就图个清静。”
“是是,不说了,哎,我这人啊,职业病又犯了,出来放个假也不肯消停。”
“你是?”
“新闻工作者。”
他这话一出,食堂里顿时“唰唰唰”好多人都向他行了注目礼,这么多道目光中,愣是没能找出一道是热情友好的,个个都跟防狼似的看着他。
“那什么,休假呢,不在工作状态。”这哥们立马干笑着解释道。
众人沉默不语,显然还没有放下戒心,刚刚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帅哥,默默地又把位置往旁边挪了挪,挪到离他们更远的地方坐下。
“当公众人物也怪不容易的。”
“可不是。”
“新闻工作者也是。”
“呵呵。”
这一晚,他们吃饱喝足后,聊天的聊天,上网的上网,在这一片充满了春日气息的大山中,都不自觉地放松了精神。
山上的住宿条件还算不错,房间虽然不是很宽敞,但是布局还算合理,每个房间两张木板床,如果是夫妻房,就是一张宽一点的木板床,其他都是一模一样的,每个房间一个衣帽架一个置物架,进门有两套桌板和坐凳是固定在墙上可以收合的,窗台前面另外还有一张办公桌和一张藤椅,窗帘用的是一块素色的细棉布,简单朴素,时而随着夜风轻轻飘起一角,这一切,都让这些远道而来的城里人觉得分外安静美好,这一夜,他们都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早上,果然像罗蒙之前对他们说的那样,早早就有人从山下赶着一群小公牛到了他们吊脚楼,每头小公牛背上驮着的东西都不算很多,但是顶不住它们数量多,驮运几百人的伙食不在话下。
“有包子馒头豆浆牛奶粥,虽然咱院子里的几个大娘已经特地做了薄棉被把箩筐给包上,这会儿也不是很热了,大伙儿将就吃吧。”罗蒙因为不太放心,这天早上自己又跑了一趟。
“挺好的,有这样就不错了。”这些人倒也不挑剔,罗蒙他们从山下运上来的包子,虽然不像刚出笼的那么烫,但到底也是暖的。
“这两天就先这样,等明后天人都到齐了,到时候我再安排人在山上的两个吊脚楼煮煮热汤什么的,你们谁要是愿意干这个活儿的,提前跟我吱一声。”老周说着,自己也拿了一只包子啃上了,今天早晨他没怎么吃就上山了,估计接下来这段时间,他也轻松不了,廉价劳动力不是那么好使唤的,这么多人跑来这里,他最起码不得照顾好这些人的饮食起居?
“你昨天不是让咱分组行动嘛,喏,昨晚我们都分好了。”这时候一个老伯拿了几张信笺纸给老周。
“谢谢。”老周接过这几张信笺纸,叼着包子数了人数,见跟昨天在山下登记的数量对上了,这才笑眯眯把信笺纸折好放进口袋里:“各个小组要多留意自己的组员,尽量集体行动,别落单,这里毕竟是在山上,大家相互照应着点。”
“那肯定的,放心吧。”
吃了早饭,这些人就提着篮子上工去了,第一天不用走远,可以就近采摘刺梅花瓣,当然,这也是他们来得早的好处之一。
刺玫花的花瓣又轻又薄,一天要摘够三公斤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罗蒙一看这些人慢慢腾腾斯斯文文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摇起了头:“下手要快点,都别不舍得摘。”
“还真有点舍不得,这花开得多好看啊。”一个阿姨笑着说道。
“你要是每天都能摘够五公斤,等走的时候,我就送你一瓶花水。”两栋吊脚楼能容纳的人数有限,老周只好从提高单产这方面下功夫。
“多大一瓶?”这位阿姨果然心动,连旁边几个年轻的年老的女同胞们也都纷纷把目光投向老周。
“那要看你干多久了,干够了五天,每天摘够五公斤,超出三公斤部分工钱照付,另外再给一瓶100cc的花水,干够了十天就是200cc,以此类推。”
刺玫花瓣提炼出来的精油他确实是打算走出口,出口价格高,刚好又有识货的,目前来说确实是比在国内卖好。上回马里奥带了一小瓶他自己在牛王庄提炼出来的精油回去,据说反应还不错,就算价格上比大马士革玫瑰提炼的精油高出不少,还是有人愿意花大价钱购买,只因为它那一份独特的芬芳。
花水的话,暂时还没做安排,应该会放在网络上和他们家超市里销售,不过现在爱美又有经济能力的女性这么多,到时候这些花水估计也是供不应求的。
老周这话一出,刚刚那大姐立马眉开眼笑,笑得自信满满,五公斤,她肯定能摘够。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她也不管花儿美不美了,瞅准了花瓣就揪,下手那叫一个快狠准。
消息传开去以后,这些人的工作效率立马就上了一个台阶,男士就算自己不抹花水,家里不还有闺女媳妇老娘嘛,挣一两瓶回去送谁不好?
看着这群人好像终于找准了定位,不再把自己当观光客了,老周心里也满意了,整理整理刚刚小公牛们驮早餐上来的时候用的那些箩筐,叠好了放在一边,打算一会儿下山的时候,再叫两头小公牛把它们驮上。
然后他自己也提了一只篮子出去摘了一会儿花瓣,直到摘够了一篮子,这才招呼了一头小公牛过来,把一篮子花瓣倒进它驮着的一个筐子里,然后赶上牛群,沿着刺玫花带,一路收花瓣而去。
自打知道他要办这个采花行活动以后,肖树林就专门抽时间编了不少打包带筐子出来,这些筐子是专门给小公牛们用的,软软的都没用铁丝,也不怕硌着它们,两边两个筐子,像两个布口袋垂在小公牛们的肚皮两侧,比布口袋挺括许多,一篮篮的花瓣往里边倒的时候也非常方便。
“一斤九两。”罗蒙接过一个年轻男人的篮子称了一下,报了个数,然后就把花瓣往旁边一头小公牛驮着的筐子里面倒,倒完了又称篮子:“篮子是六两,花瓣总共有一斤三两。”
“才一斤三两啊。”年轻男人有些失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写着自己名字的卡片,递给罗蒙。
“这会儿才几点?还是第一天,你这都算是不错了。”罗蒙在第一行写上重量,又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这张卡片递回去给他,将来他们走的时候,就全靠这张卡片结算工资了,当然,也可能有些人还会需要给他倒贴钱的。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罗蒙就给陈建华打了个电话,让他现在赶上另外几头小水牛,从牛王庄出发,先从东面上山,沿着刺玫花带一路收花瓣,直到从西边下山。
陈建华最近过得相当悠闲,牛王庄上这些活儿他也都捋顺了,加上又有眼镜仔给他帮忙,这丫现在也要开始往甩手掌柜的方向靠拢了。
虽然说工作轻松更能凸显他的能力,但是老周却硬说他们家管事的最近长胖了,好好一张活招牌,可千万不能这么快就往中年胖大叔的形象发展,坚决要他多做运动,比如上山收收花瓣什么的,于是陈管事的只好苦哈哈爬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