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墙前,手掌正正张开,轻轻贴在墙上。
生命的律动、气息的跳跃、精神的涨缩全都呈现在他的脑海中。拥有解析能力的秘术师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在颜承的认知里,秘术师的终极形态,是可以解析万物的。
捕捉到某一道熟悉的气息后,他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在那里啊。
于是,迈开步伐,朝着脑海里跳动的“空间坐标”出发。
登上图书馆二楼,他在右上方最角落的“其他杂书”分区,一座十分不起眼的小书架前停了下来。这里人很少,什么“其他杂书”这样的分区很难引起人的兴趣,更何况这个分区里一座摆放在角落里几乎不被人察觉的小书架前。
这里,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颜承的独享区。
他的手指在一本接着一本泛黄的书脊上掠过,在一本书脊没有名字的书前停了下来,轻轻抽出来,然后翻到第“156页”。
这一页字很少,几乎是空白的。
颜承摩挲着纸张,使自己声音带着某种唤醒术,低沉而喑哑地呼唤:
“偷书的蠢东西,醒着来。”
他的声音因为秘术的加持,带着某种穿透力,倒不是穿透阻碍物,而是穿透神秘侧与现实侧的天然壁垒,直达这本书里,养了座屋子,呼呼睡大觉的一只“傻鸟”。
嘿!偷书的蠢东西,滚出来!
惊扰“傻鸟”美梦的话变作这样。它吓得根根羽毛束起来,尤其是脖子那块儿,结成一个五颜六色的冠。
嘶哑!是谁惊扰了本大爷的美梦!
“傻鸟”叫唤着,哼哧哼哧地心里直冒火,脑袋猛地往上一钻,就打算出去给不懂规矩的无礼之人一个教训。
它以一团灰雾的形态呈现在现实世界,然后呼咻呼咻地挤弄起来,跟和面似的,小半会儿后,竟也真的和出只五彩斑斓的鸟来。
“是哪个混——”它话还没说,忽地看清了颜承的脸,啾啾啾地吓得翅膀一耷拉,羽毛一耸,瘫在书页上,一双颇为人性化的眼睛紧跟着骨碌一转,顿时语气一边,话锋一转,“得很好的老爷来吩咐小的做事儿啊。”
颜承倒是被它这股怂里怂气的机灵劲儿逗笑了。
“你这家伙,睡多久了,现在这年代,可不兴老爷这号儿了。”
“傻鸟”羽毛收了收,傻笑几声。
“哎,得有些年头了。”
“你怕是都不知道自己搬了家,换了地儿了。”
“不至于,这个咱还是知道的,嘿嘿。”“傻鸟”倒像个人,翅膀还能弯起来,挠挠脑袋,“哎,颜先生这是找咱有什么事吗?”
它站得笔直,义正言辞地说:“颜先生尽管说,咱帮得上忙的,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找你办事,不是让你效忠。”颜承笑呵呵地说。
他将书放在架子上,“傻鸟”就站在书上面,像个什么玩偶似的。浑身羽毛光鲜亮丽得很,五彩斑斓的,如果不吐着傻里傻气的话,倒是很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