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爷有任何闪失,你我即便不会卖为官婢,也会流离失所。玉姨娘,你说,我说得可是在理。”
“夫人懂得这些当然是好,”玉琪儿道,“我倒你只是个会争风吃醋的黄毛丫头,看来还是懂些事理的。你既是个聪明的人,倒也省下了我这许多的废话。叶君宜,我警告你,少在我身边安插你的眼线,我可不那任人揉捏的柿子。再说了,你这般行为爷恐是不知的吧?我与爷相识多年,不说有多了解他的心,至少是一样我是知晓的,他讨厌与有心计的女人。不要以为他现在对宠你一点,你就可以在他背后为所欲为。”
“哦,”叶君宜静静的听她数落完了,方是淡笑一下,“那之所以现在爷不待见你,当是从前你算计过他了?”
刚还有些骄傲侃侃而谈的玉琪儿听了这样,脸瞬间暗淡了下来,有些不自在的扫了叶君宜一眼,看她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咬了下唇,扭过头去。
“我对你和爷从前的旧事一点兴趣也没有,”叶君宜又道,“知他我也不如你深,不过,我想他不是讨厌聪明的女子,而讨厌算计他的人吧?若是有人不知悔改,继续算计着他,姨娘你说,爷知晓了有此此等之事,可是有何想法、作法?”
“哼,”玉琪儿脸有些发白,语气虽冷,却不再似刚才那般凌厉,“我自是皎皎明月之心,爷的想法、作法与我何甘?”
“啪、啪,”叶君宜听了这话立即拍了两个巴掌,“有玉姨娘这话,我就替爷放心下来。姨娘对爷的心意,爷他是知晓的,待那日久,看在静怡的面上,他自也会忘记许多的前尘往事。”
玉琪儿听了这话,转过脸来深看了叶君宜一眼,开口道:“几些日子,贱妾去探望老夫人,她老人家给了我一匹布,说让贱妾给爷做一身衣衫,我也是懒,做了这许久方是做好,如今拿了来,让夫人瞧瞧,爷穿来可是合身。”
说着便是让带来的那个丫鬟拿了一个包袱递了上去,叶君宜点了下下颌,春兰上前去接了过来。
“呵,琪儿也在这里呀。”
叶君宜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抬头一看,果是白依依来了。正院里的人都知白依依与夫人交好,因而她来时,常是无需通报的。
“哦,姐姐来了?”叶君宜笑着起身,迎了她在榻上坐下。
“琪儿,好久不见了。”白依笑着与玉琪儿打着招呼。
“我看我们还是不见面才好,”玉琪儿冷脸道,“不过你与小夫人倒还真是合群的,肚里的肠都是扭了几圈的。”
“扑哧,”叶君宜被她这话弄得笑了,“人的肠都是扭了好几圈的,玉姨娘莫不是那肠是直的?那岂不是吃下东西便是拉出来了?”
“扑哧,”白依依也被逗弄得笑了,“好了,妹妹你别跟着琪儿一般较劲,她这人就这样吧,面冷心热。想当初我俩同在师父座下,她不喜攀高附贵,却是常去照顾救济那些穷苦百姓,尤其是那些小孩子。有一次她与师父游历到江南的金斗县,瞧见一个小孩衣着破烂在县衙门口哭泣,便上前去问,原来这个小孩有个姐姐长得有几分模样,被县大老爷看上了,非要讨去做小老婆,这家虽是穷,却不愿女儿去做小,死活不同意,好县大老爷便无中生由随便网了个罪名将这家人都抓到了牢里。师父瞧了,只说收留那个小孩一时。
他老人家身边的弟子、仆人们听见了极为不满,私下背了师父说要帮着那家人讨要公道。只这玉琪儿道:‘别人的事儿,关我们何事?师父能收留这小孩已是对他最大的恩惠了。’大家听了都觉得她是冷漠无情,便是一群人约了,与这小孩一同到庐州府衙去告这县官,不料这县官官小却是大有来头,乃是陈皇后娘家的近亲,陈皇后弄他在这小县城当个县官不过是让他磨练一下,将来是要重用的。谁都知陈皇后这人是极护短的,因而庐州知府也是不敢动这个小县官的。这几人一听说了这小小县官竟有如此来头,吓得一哄而散,将那个小孩扔在一边不管了。
后来大约是此事过了一个来月左右,这县官却是被锒铛入狱,小孩一家人不但被放了出来,朝廷还拨了一千银两安抚于这一家子。大家觉得奇怪,四下打听之下,方听说这乃是琪儿四处奔波,福平公主、二皇子、三皇子都让她游说了遍,几个都在皇上、皇后面前奏了那县官一本,陈后见也不再好徇私包庇于他,便是下令让庐州知府重重惩处了那人,终是为这家人讨了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