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哟,’你父道:‘我不能对你们道呀!那灵前的和尚道士,端茶倒水的仆丛居是带着凶器,他们胁迫于我,若乱说一个字,便是杀尽拜祭之人,烧毁灵堂,甚至与我邻近人家、连同周府将是不剰点渣子的杀尽、烧毁。还许我只要我不乱说,便是会保我升官发财,官至侍郎。’
我一听这话是吓了一身冷汗,这众多凶徒倒也罢了,许你父的官位一开口竟是侍郎,这是寻常人能做到的么。我立于你父榻前惊了半响,方是回过神来,用一杯茶水泼到他头上,让他清醒一些,又问他:‘你这妇人究竟是何人?竟是有如此本事?’
你父被水泼得清醒了一些,竟是不太想说了,被我追问再三,方是说道:‘兄弟,你莫是问了,好生做你的官,莫是搅在这些事中,丢了自家小命事小,连累了妻儿、父母兄弟不值呀。你当一个妇人有此本事么?她乃是为人做事,她那背后的主子势力极大。不过那人伪装极好,在此事之前,也有同僚酒后对我言过,此人行为极为恶劣,尤为贪色、其次视财如命,只要是稍有被他瞧上的女子,无论是谁,就是皇帝妃子,也定要弄到手。更可恶至极的是,他得到的这些女子,大都折磨至死,体无完肤,甚还有肢解抛尸。这同僚与我讲时,我犹是不信,笑他酒醉胡言,夫人出事后,我暗中托朋友查了那个妇人,那个妇人与此人竟是一对奸夫淫妇,再一联想以上种种,夫人她不是遭此人毒手,又是如何?’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我道,‘你莫再与我说这些,你直管与我讲此人是谁,我去御前去告他。’
‘哈哈......’你父听了我的话,对是眼泪长流,仰天大笑,‘告御状,你以为我没试过吗?这人伪装极好,皇上宠他得很呢,这大齐现在半边天都是他的了,你我这等小史说的话,他会信么?哦,我没跟你提吗?这人报复心极强,曾有人弹劾过他,皇上见了折子一笑掷于他,他当时见了,也是一笑而过,一副清都自清的模样,不予踩理。不过不出一年这个上折子的人便是得了个叛国之罪,株连九族呀!你知道吗,我也曾想偷上一道折子,还没递出,他的人便是出现在了我面前,紧接便是我调任山西按察史。明了他将兑现诺言,给我实权,实则我命不长矣,出了京,他便会动手了吧。’
这话说到此处,我二人竟只有抱头痛哭一阵。
‘弟呀,’他与我哭过之后,又拉了我手说道,‘你人年轻,万不可气盛,要不弃官到乡下侍花弄草,舍不得官位便是要谨小慎微,少说是非。我那宜儿,你万要提醒你那兄长,不可让在外抛头露面,不认得的男子妇人都不可让见,等得她稍大些,便是嫁与一平常之家,离得京城这是非地越远越好。’哎!”
说及此,周二老爷早已是泪流满面,叶君宜也已是试湿了罗帕。
“由是如此,”叶君宜道,“那日里大舅父夫妇二人欲送我去靖国府为妾,二舅父也是赞同的,只为让侄女能受到侯爷的庇护?”
“哎!”周二老爷听罢,道,“你大舅父在官年岁久了,起了那多不该有的心思,一见你长得越来越出挑,与你大舅母一合计,便是忘了你父母对他的恩情与托付,一心就将你要拿来做得交易,换得利益。我知晓此事时,事已定下,阻拦已是无用。后再转念一想,这未曾不是一件好事,一来徐侯爷的生世,是极少人不知的,不管那人是谁,想动他的人恐是很难吧;再说与这侯门深宅为妾,是极少在人前露面的,虽是有些辱没了你,但保得了清白性命,是最为要紧的。”
可是她是露面了!在周府她跑出来质问徐子谦,在恪王府,虽是后来静王妃提醒了她,带了面纱,先前却已是多少人见过她的面容了。
“大齐的半边天都是他的,这么大势力的人是谁?”叶君宜心中默念,不由自主的竟是将这些说了出来,“熊瞎子一般的恪王?面貌凶恶的人未必心眼也坏。瑞王?瑞王一副温而文雅的模样,不似是这般人吧?除了这二人,大齐还有其他有势力极大的?”
“我也是这般想的,”周二老爷喝了一口茶道,“这大齐有些势力的无非此几人。徐侯爷曾也可算一个吧,不过他身分尴尬,少年时多是顽皮,为圣上不喜。虽是立下赫赫战功,却反被圣上猜嫉夺位,回来后是诸多压制,削了军权,让其任着一个文官之职,这些年他的势力应是被分割削减了。那恪、瑞二王的可能就是极大的,还有一人势力也可与二亲王相比,那便是长福公主的夫君——常山王。”